["太皇太後略略挑一挑細長的眉,“是臣妾,您那麽護著她,可還是防不住臣妾,終究是讓臣妾得手了。九個月的孩子,還是個皇子,那本該是皇長子的啊,卻最終因為被太後視為不祥,連個名分也沒得到。”
溫蘇心站在屏風後聽著,才驚覺太皇太後是何等心狠手辣。
也才明白了為何公冶翊哲如此恨她,是她讓致使婉太皇太妃失去了第一個孩子,使公冶翊哲失去了哥哥,也是她讓太上皇誤會了婉太皇太妃而致婉太皇太妃失寵,甚至是她設計讓婉太皇太妃被人淩辱致死……
還有雲家滿門,這樣的深仇大恨,哪一件是一個正常人所能容忍得了的呢?
所以,公冶翊哲要一件一件從太皇太後身上討回來。
所以,公冶翊哲對公冶燁胤的皇後才會有這樣的執念。
終究,公冶翊哲,也不過是可憐的人。
溫蘇心手緊緊按在自己衣襟上,閉了閉眼目,不知道是該同情公冶翊哲,還是該同情自己。
“還有一件事,太上皇你一定不知道,”太皇太後忍了一生,終於可以暢所欲言,笑容可掬地道:“當年去行宮避暑,您最心愛的婉妃迷路被賊人所獲,賊人見色起意,一起淩辱了她,她死時的樣子,您最心愛的兒子可是全都看見了的!”
“咳咳咳!”嘉寧帝手捂著幹涸的嘴唇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像是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一樣,額頭暴出青筋,同時滲出一顆顆比黃豆還大的冷汗來。
魏公公緊張地替他順氣,著急地喊道:“太上皇!太上皇!”
嘉寧帝手一垂下,掌心一片血紅,那紅滲透過指間落在了明黃色的袖子上。
魏公公一驚,嘉寧帝厲然看了他一眼,隨即將手縮進了袖子裏。魏公公旋即便垂下了眼眸,隻繼續慢慢幫嘉寧帝順氣。
“是你故意讓翊哲看到的,是嗎?”嘉寧帝有氣無力地問道。
太皇太後笑得高興,“這樣多好啊,這麽精彩的戲劇,怎麽能不請您和您心愛的婉妃生的兒子看看呢?”
嘉寧帝嘴邊慢慢浮起一絲讓人琢磨不透的笑意,“他還隻是一個孩子啊……你竟然下得了這樣的手……”
“臣妾是心狠手辣,但比起您來,臣妾實在還是太善良了。”太皇太後渾然不在意,隻笑意深濃地看著嘉寧帝,“怎麽不擇手段奪得自己在意的東西,臣妾都是跟你學的!”
“這麽多年了,你撫養太子很盡心,朕本不欲再計較,”嘉寧帝聲音飄渺得像是虛空傳來一樣,“可你,實在太讓朕失望了。”
太皇太後笑著連連罷手,“不不不!你不是不跟我計較,你現在是沒法子計較,我等這一天等了這麽多年啊!終究是讓我等到了!”
“是嗎?”嘉寧帝冷冷地反問。
太皇太後的笑就倏然凝住了,冷哼了一聲,“事到如今,我就不信你還能怎樣!我確認過,你所有的兵權全都交出去了。皇上去了南郊祭天,一時半會可回不來。至於外臣,他們隻會在一個時辰後收到消息太上皇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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