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公冶翊哲上前去跪在床榻,再次握住了嘉寧帝的手,“父皇……請您不要走……父皇……兒臣……兒臣……”
公冶翊哲嘴唇緊抿,望著嘉寧帝的視線模糊一片,一隻手無力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溫蘇心退開一步,站在公冶翊哲身後。但嘉寧帝卻是一眼都沒有看他悲痛的兒子,他的視線越過公冶翊哲的肩膀,看向了她,那目光狠毒而憎恨。
隻是,生命已經走到盡頭,他再恨也是枉然了。隻見他那被公冶翊哲握在雙掌之間的手,倉促地落了下去,寂寂垂落在床畔。
嘉寧帝斷了氣息,卻死不瞑目地盯著溫蘇心。
大殷的太上皇,駕崩了……
“父皇……”公冶翊哲低低喊了一聲,聲音沉痛。
這一刻,溫蘇心覺得痛苦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思懿太子死了,嘉寧帝也死了,而溫家的仇,卻尚未觸及冰山一角。
公冶翊哲將自己的臉埋在了那生命已經消逝的掌心,整個人都不住的顫抖著,像受了致命的傷的動物一樣,有大滴大滴透明液體從那幹枯的手指間湧出。
溫蘇心想,公冶翊哲哭了,原來,他也會哭……
窗外宮闕萬千,白雲遊走,梅花開得甚好,絢麗了一個又一個枝頭。還有不知名的鳥兒在輕輕鳴唱著悅耳的歌謠,春風輕輕吹來,將花叢分拂開。
這樣美好的春日,溫蘇心看著至死都盯著她的嘉寧帝,不知道是溫蘇心看差了,還是因為心虛,隻覺得他嘴角卻有一點詭異的笑意。
溫蘇心摸了摸自己剛被嘉寧帝抓過的手腕上的一圈殷紅,隻覺得一陣冷寒爬上後背。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那個老謀深算的老人似乎已經預見了更遠的悲傷的未來。
可是一個人死了,就是死了。這個世界,是屬於活著的人的。
跪在床榻畔的男子依舊還是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隻是他不慣於讓人知道他的脆弱,隻是埋首顫曳。
溫蘇心雙手攏進寬大的紅色衣袖中,安靜地站在公冶翊哲身後,“太上皇已經駕崩了,王爺請節哀!”
公冶翊哲聞言才抬起頭,眼睛通紅。
溫蘇心在他身側優雅地蹲下,“王爺,我們都要好好活下去,因為,我們的仇人還好好活著,是不是?”
“是,要好好活下去!”公冶翊哲冷漠地道。
溫蘇心俯身過去,輕輕抱住了公冶翊哲,“現在不是十四年前,至少現在是我們一起好好活下去,王爺你不是一個人。”
公冶翊哲抬手環住溫蘇心,再用力收緊,他嘴角卻是上揚車扯出笑意,“溫蘇心,不要用真情這種東西來感動本王!你要知道,若是感動了本王,你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
當你馴服了一個人,就要對他負責,否則必然會有一出悲劇的。
“我都是王爺的人了,隻要王爺不不離,我便不棄。我們是同類,就互相依存,選擇彼此作為歸宿,這是我們說好的。”溫蘇心笑著溫柔地道。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