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學生們鬧得厲害,不是沒有原因的。
洋老爺們在租界外打死了人,按說是要吃牢飯,可那群老爺們八字胡一翹,先壓下了這樁案子。
他們要擴大租界,那這樁案子便是發生在租界之內,就能全權按照租界洋老爺的法律來處理了!
那打死個華人,能算得了甚麽事兒?
天外公館於英租界內,難免要被這場學生運動波及。而他那位素有“賣國賊”之稱的大哥,在這節骨眼上,天天往外跑,不挨打才怪。
濱海吩咐下人道:“明日看好了他,別讓他再出去。”
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去處理便成。
那下人應了。
沒成想,第二日一早,他大哥也不知是有甚麽溜門撬鎖的神功,等濱海要去喊他一起用早餐時,這位紈絝大少爺早就沒了人影。
一旁侍者勸道:“二少爺你就莫擔心了,大少爺出去也不過就是玩,況且他又有那些洋老爺護著,出不得甚麽大事的。”
濱海朝前走了兩步,忽然見那桌子上有一點碧光,他定睛一瞧——
是他慣常帶在手上那枚碧玉戒指,鮮少見他取下來過。
他大哥與他秉燭夜談之時,曾與他說過,那是他大哥母親的遺物,而再上一任主人是他外祖。
他大哥當時還調笑道:“倘使我要是有一天忽然就死了,這玩意兒便留給你,權當做個念想。”
他當時還惱了一陣,斥道:“胡說些甚麽。”
今日一見這戒指,濱海腦中“轟”地響了一聲,眼前霎時就全黑了。
“完了。”濱海心道。
他抽身就往外跑,險些被長衫絆著腳。
身後那向來愛大呼小叫的侍者果然大呼小叫了起來。
濱海恍若未聞。
英租界今日熱鬧非凡,一群又一群的學生舉著橫幅,皆著白衣,頭上綁著白布條。
這布條有講究。
說是洋人要亡我津門,他們便替全津門披麻戴孝。
一身赭紅的紈絝大少爺在路上撞上了披麻戴孝的南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