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磊因頂撞劉忠厚被當場免職，去了監管監區做了一名普通民警，李建成因為分監區犯人自殺要負領導責任，麵臨著被免職的危險。二人都處在鬱悶之中。張揚作為他們的鐵哥們，自然要安慰一番，年前張揚忙裏偷閑約他倆坐坐，他倆看他年關太忙也隻好領了好意，各自舐血療傷。直至年初六，張揚才把他倆請到大眾飯店。席間，張揚為潘磊叫屈，為李建成惋惜。潘磊無奈地說：“劉忠厚就這水平還能當領導，乖乖，簡直荒唐至極，那要是犯人從樓上跳下來的，還要把一棟樓都拆啦！”張揚不以為然地說：“我覺得這個絕不是劉忠厚本人的主意，他一個讀過名牌大學的人不可能就這點智商，其實他是個很有頭腦很有能力的人，你看他開會的時候，語言流暢，邏輯清晰。我覺得隻是人在得意的時候會忘形，媚令智昏，你們看看他身邊都是些什麽樣的歪頭參謀，好好的經隻要經那幾個狗頭軍師一念，那準歪不可。”潘磊一聽這話，激動得用食指敲敲桌邊，又猛往前一指道：“你這話可說到點子上了。我被免職之後，回家跟老爺子一說，老爺子就說劉忠厚未必不知道那樣做是錯的，但他那樣做必然會遭到激烈的反對，然後拿像我這樣的人來開刀，就能傳遞出順我者生，逆我者亡這樣一個信息。”
“高，到底還是老爺子，哦，對了，老爺子，怎麽看待你被免職？”張揚豎個大拇指道。
“他說無所謂的，現在的領導做事，他越來越看明白了。過去領導做事，是很在意群眾的反應的，現在的領導哪管那麽多呀。聽說年前監獄領導跟老幹部開座談會，幾個老同誌剛說要給他們提點意見和建議，他們就打斷說，等會後到他們辦公室說，也就是說根本就不允許大家提反對意見。所以我在會上說了那幾句話就被免職，也就不足為奇了。相反哈，老爺子還真的希望我無官一身輕呢，他說這樣的環境，要麽不出事，要出肯定出大事，因為他看到了風氣不正，必然是小人橫行，這樣容易出窩案串案，他怕我被牽扯進去。你們說我要是被牽扯進去，那老爺子和老娘還怎麽活呀。”
“老爺子有眼光呀！你看看哪個領導身邊不圍著一群歪頭參謀？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你是領導，不用那些聽話又願意抬轎子的人，還能專用那些操蛋拆台的人嗎？要知道，他們也是人呀——是人都喜歡聽好話，都喜歡被恭維。而有才幹有能力的人大多會有點個性和傲氣，也不大願意放下尊嚴對領導卑躬屈膝。其實，領導何嚐不想用有能力的有才幹的人，但這樣的人聽話又奴性的有幾個呢？退而求其次，領導寧願用無才無德的奴才，也不願意用人才呀！”
“嘿嘿！感歎自己懷才不遇吧！”潘磊詭笑地端著杯子跟張揚的碰了一下，又跟李建成的碰了一下，說：“你這個屌人，今晚怎麽一句話不說呀？”李建成像沒睡醒困似的使勁地擠了擠眼，懶洋洋地端起杯子說：“唉！我的點子怎麽就這麽背呢！”
“你知足吧，你的職務這不還沒免嘛，我可倒好，因為一句話就被免了，你說我虧心不虧！”潘磊說著就伸出左手使勁地拍了李建成的後背一下，又說：“那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李建成一口吞了杯子裏的酒，說：“我隻是心有不甘呀！叫你們說，我全身心地撲在工作上，怎麽這事就叫我的分監區給撞上了，免職是鐵板釘釘的事了，估計年後一上班，就要正式下文免我的職了。”
張揚打量了一番李建成後，拿起酒瓶邊倒酒邊說：“建成，你真的那麽在乎那個職位嗎？”
“廢話，我如果整天吊兒郎當的被免職的話，我也不虧，可我付出多少，你們倆又不是不知道，每天起早貪黑的，老婆孩子都不管，我把精力都放在分監區管理上，可到頭來是這個結果。我想呀，我跟你們倆不能比，你張揚有當大官的舅舅，潘磊他有當過副監獄長的父親，而我呢，什麽社會背景也沒有，隻能指望踏踏實實幹工作，——其實，平心而論，我自己倒不是很在意這個職務，可我爸很在意，他是村書記，一輩子要麵子，他指望我光耀門楣呢！”李建成像霜打的一樣，說完長歎一聲“唉——”，又端起酒杯。張揚一把奪了杯子放在他麵前道：“你這個屌人，請你喝酒，不是叫你來喝悶酒的，悠著點來，你把酒搶光了，我跟磊哥喝什麽呀！”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