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謫言側首將臉頰耷拉在修竹右肩的那個瞬間,看到了穿透雲層不甚刺眼的日光,也看到了在日光照耀下,窩在囚車中,渾身顫抖著的夜煞!
“主子,怎麽了?”
兕心見謫言掙紮著下了修竹的背,趕緊跑過來扶住她。
“怎麽了?”
謫言疾步卻踉蹌走到囚車邊,一旁侍衛在慕容荿和顧昉的授意下,開了囚車讓她入內。
“修竹,快……你快去廟裏將她身上的袍子給取來!”
謫言邊說邊脫下了自己的黑色緞袍,將夜煞緊緊裹住。
慕容荿和顧昉皆是一臉怪異。
夜煞停止顫抖後,看著謫言的眼神越發古怪,她剛想開口,那邊修竹來了。她換上自己的袍子後,便窩在囚車內不再開口。
謫言看著一身黑裳隻露著一雙眼睛的她,心底漸漸湧上了一股深深的悲傷,那悲傷如山,轉瞬便將她壓倒了。
“主子!”
兕心的叫喊是她陷入黑暗之前,唯一入耳的聲音。
…………
東曆泰安三十一年三月二十七,崖州前線,東國與閔羅國士兵鏖戰的第八日。
“這仗咱打得也太虧了點兒。”
崖州巫族軍帳中,畢之對著給巫者包紮腿部傷口的墨問心說道。
這個營帳裏,都是些受了傷的巫族,除了墨問心和她,隔著兩張床鋪,碧蘿也不停的在忙碌著。
兩人帶著從雁國劫來的三十多名巫者,於兩日之前,趕到了崖州。趕到崖州之後,沒見著自家二姑娘,又看到這裏的情形異常嚴峻,便決定留下來幫幾日忙。
“對方是巫屍,不足為奇。”
墨問心不愛說話,聽了畢之的感歎也沒做聲,倒是碧蘿轉頭對畢之說了句簡短的話。
畢之見碧蘿搭她的腔,便話鋒一轉,對碧蘿說道:“碧蘿姐,你把那些巫者困在百巫陣中,不好吧?這兩日闖入陣中的巫屍越來越多了!萬一傷了他們呢?”
他們現在治療的巫者便是修補百巫陣時,被突然闖入的巫屍所傷。
“傷了又如何?明明是巫,卻助紂為虐,這三十五萬巫屍,就有他們的手筆。”碧蘿難得一次性說這麽多話,還義憤填膺的:“我就要讓他們在巫陣中待著,看看活生生的人被他們給變成了什麽樣兒了!”
兩人說話間,軍帳的簾子被人掀了開來,兩個士兵抬著一個擔架進來了。
被送來這個帳中的,隻會是巫。
三人不在說話,結束手邊的活兒之後,墨問心留在了帳中繼續治療受傷的巫族,畢之和碧蘿則趕到了百巫陣中。
她們跑到了前線陣法中,那邊有近一千的士兵貼著陣法的內延挖著壕溝,剩下的士兵,有的舉著盾牌擋著陣外巫屍的輪番撞擊,有的則時刻舉著弓箭,注意著四周的動向。
湘水郡的巫族,則忙著將被巫屍撞擊出來的裂口給一個個補上。
部隊的正中間,是三十來個手腳被火鏈困住的巫族。
兩天以來,他們睜眼便是累得夠嗆卻還是一班換一班的東國巫族和士兵,閉眼便是巫屍僵硬大力撞擊著陣法的聲音。
百巫陣,他們多少年不曾見過了?東國的巫族居然如此團結,他們一定過得很好,素日也沒什麽人去打擾吧?不然怎麽個個都像是一心潛修的世外高人一樣,個個都有著如此出眾的能力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