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的房子內光線晦暗,破碎的木門砸在地上蕩起了煙塵,鬼子中隊長看不清衝進來的楊淩的模樣,下意識地抬起騎槍就射擊。
鬼子中隊長倉促射擊,子彈帶著硝煙衝向了門口,並沒有打中衝進來的楊淩,而是打到了門框上,木屑被掀飛了一大塊。
當鬼子中隊長還想射擊時,穿著防滑釘的牛皮鞋子已經踹到了鬼子中隊長的臉上,鑲嵌著三十多顆防滑鐵釘的鞋底頓時讓鬼子中隊長的臉就像被刺蝟紮過一樣,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血洞,變得麵目全非。
“啊!”鬼子中隊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被踹翻在地,地上的泥塵覆蓋在了滿是鮮血的臉上,他手中的騎槍脫手飛了出去。
楊淩的眼睛適應了屋子內晦暗的光線,看清了蜷縮在地衣服被撕扯成布條的張紅英,當初那個始終帶著爽朗笑容的女孩子此刻滿臉淚痕,雙眼紅腫悲傷充滿絕望,那臉上清晰的巴掌印讓楊淩的心被刺痛了。
楊淩不敢直視張紅英那絕望悲傷的眼睛,他覺得是他無能,才會讓一個如花的女孩子變成如今這幅淒慘模樣。
隨即楊淩心中騰起一股怒火,再也保持不了冷靜,望向那個在慘叫著還要爬著去抓騎槍的鬼子中隊長,渾身散發著濃烈的殺意,掛在槍口的刺刀低垂,大步走了過去。
鬼子中隊長雖然臉上被鐵釘紮成了窟窿臉,但是他依然想去抓那被脫手摔在牆角的騎槍,還要想著抵抗,赤條條的身子衣服都沒有來得及穿,在地上蠕動著,就像一條大白蟲子,那麽醜陋和可笑。
眼看著就要抓住了騎槍,就差那麽一點點,帶著血漬的防滑釘牛皮軍鞋重重地落到了他的手上,然後狠狠地用力。
“啊!”十指連心,鬼子中隊長想要伸回去抓騎槍的手,但是此刻已經被防滑鐵釘深深地嵌入了泥土裏,慘叫聲穿透窗戶,飄蕩在街道上,讓人不寒而栗。
楊淩一直以來都是被動的打鬼子,雖然也打死了不少,但是一直沒有找準自己的位置,一直在隨波逐流,因為他一直認為個人的力量太過於渺小,縱使使出渾身的力氣也難以改變既定的曆史。
那些變成廢墟村莊,那些臭水溝裏泡得發漲的屍體,那些前赴後繼中彈倒地的戰友,看得太多,與其說見得太多心中的變得麻木,不如說他想逃避,想視而不見。
張紅英她們這些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學生離開安全舒適的學校,奔走在街頭呼號抗戰救國,投身槍林彈雨的戰場救死扶傷,她們的所作所為讓楊淩感動,但是他的心依然麻木,依然想獨善其身。
直到這些柔弱的女衛生員被鬼子騎兵抓走,他才覺得心被刺痛了,他覺得這些嬌豔的花朵不應該這麽早就隕落,所以他帶隊回來了,要救下她們。
可是他覺得他依然來晚了,他不敢去看張紅英那悲傷絕望的眼睛,在禽獸般的鬼子麵前,她們隻能用自己那弱小的力量掙紮著,哭嚎著,絕望著,而作為男人,楊淩心有愧疚,作為一名軍人,他為自己隨波逐流不斷潰退而感到羞愧萬分。
他們是軍人,是這個國家最後的屏障,可是他們卻沒有能力去保護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和義務。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無數的人死在鬼子槍彈之下,無數的村子化為廢墟,無數的女人被糟蹋,讓那些鬼子在自己的國土上肆無忌憚的橫行,讓一幕幕的慘劇發生。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