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雖然沒辦法拒絕方七佛,接下了這單縱火案,但他也早有心理準備,自家身份敏感,展開工作必定是困難重重。
可他沒想到的是,這阻撓從一開始便激化到如此地步,竟然連赤眉營的轅門都進不去!
方傑剛剛接掌黑甲軍,需要在軍士心中樹立威信,需要恩威並施,很顯然眼下便是最佳的時機。
工坊起初設立在赤眉營之中,他就秉持反對的意見,隻是方七佛一意孤行,想要保守工坊的秘密,便將方傑壓製了下去。
按說方傑這樣的子侄輩,不該跟方七佛這個叔父叫板,也沒有叫板的資格。
但方傑被譽為小溫侯,從起事以來便屢立戰功,有幾次甚至還在亂軍之中救方臘於生死之間,軍中將領都竊以為方傑才是聖公最合適的繼承人。
可永樂朝建立之後,登上東宮寶座的卻是懦弱無能的方天定,雖然賜了四大元帥之一的席位充當補償,可方傑仍舊心有不滿,許多事情上刻意叛逆,算是賭氣。
但工坊爆炸一案觸動到了方七佛的立身根本,又關係到聖公軍今後的勝敗大事,他在這件事上賭氣顯然是非常不明智的!
可形勢比人強,方傑如今是黑甲軍正兒八經的大統帥,沒有他下令,雅綰兒和朝歌還真不敢硬闖,就更不用說蘇牧了。
朝歌氣得白臉通紅,雅綰兒引而不發卻殺氣充塞,蘇牧輕歎一聲,硬著頭皮上前說道。
“方將軍,事關重大,我想大家都想要個真相,眼下晴雨不定,取證要趕早,一場雨雪下來,許是甚麽證據都被衝幹淨了…煩請將軍開個方便之門。”
方傑早想收拾蘇牧,又豈會將蘇牧的話當真,而蘇牧也不是甘心服軟之人,他特意提起大雨會將證據衝幹淨,隻不過是為了試探方傑罷了。
果不其然,方傑見蘇牧開腔,跳起來便大斥道:“敗軍之將何敢在此叫囂!”
“這工坊是軍師的,但赤眉營卻是本座的,工坊爆炸,累死我諸多弟兄,本座當然要自行查明,還弟兄們一個說法,放你們進去好讓你們銷毀證據不成!”
方傑此言一出,諸多軍士紛紛叫好,朝歌卻是怒火中燒,指著方傑大罵道:“你敢血口噴人!”
雖然他一直在處州,但也知曉軍師將心血都傾注到了工坊,軍師又怎麽可能自爆工坊?再者,軍師或許真的獨斷了一些,但卻實實在在顧全大局,斷然不會漠視黑甲軍弟兄的性命。
朝歌還待再罵,蘇牧卻抬手攔住了他,他本就有些看不起蘇牧,然而蘇牧這麽一站出來,那背影竟然給了他一種可靠到了極點的感覺,朝歌當即也閉了嘴。
“方將軍此言差矣,雖然蘇某是個降將,但也知道無論工坊,還是赤眉營,都是聖公的,你說工坊是軍師的,赤眉營是你的,這樣的話若傳到聖公那裏…”
蘇牧這麽一說,方傑也是臉色大變,赤眉營確實歸他統領,但歸他管和歸他所有確實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自從包道乙被斬,石寶王寅接連叛變之後,聖公就變得疑神疑鬼,連方七佛這個親弟弟都信不過,否則也不會放任朝廷內部的爭鬥。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