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縱然愚昧,卻非野獸。他心中已有了孟輕囈,就決不能背叛她。而費蘭曲已答應了川譚健婚事,那今日言行就是大錯特錯,無情可原,無理至極。
他道:“師姐,人非禽獸,不可輕易放縱。放浪形骸、不計後果,豈是我輩所為?”這句話說的頗重,但若要讓費蘭曲徹底斷了心思,唯有這麽說才行。說罷,他推開房門,見四下無人,快步而出。
......
過了許久,費蘭曲緩緩站起,她打開後窗,翻身跳了出去。
她踏上山地,走出很遠,來到懸崖邊上,朝海麵看了一眼,旋即縱身一躍,但身在半空,她手中多了一件披風,那披風長約兩丈,其上光芒變幻,好似星海。她踏上披風,那披風招來一隻雲孔雀,托著她飛了數裏,來到海灘邊一處空地。
她落在地上,林中走來一人,那是個青年道士,金色雙目,麵帶無奈之情,他朝費蘭曲深深鞠躬,道:“理奧師尊。”
費蘭曲身上已無半點柔弱氣度,截然相反,她此刻冷靜如冰,神情鎮定,喜怒難測,她點頭道:“截源,你險些被他發覺了。”
截源道:“這孟行海屢次壞咱們好事,依我之見,早該將他殺了。師尊何苦低聲下氣、裝腔作勢的蠱惑他?”
費蘭曲歎道:“我也未料到他竟不受我美色之誘,換做旁人,豈能忍耐得住?”
截源道:“比如那川譚健,還有那拜紫玄?”
費蘭曲微微點頭,道:“我本打算與他共度一夜,隨後以此要挾他就範,要他投入我星辰派中。拜紫玄雖怕身敗名裂,卻不肯對我言聽計從,川譚健難堪大用,遠不及這少年。”
截源歎道:“師尊,您身份何等崇高,年歲何等久遠,何故如此作踐自己?”
費蘭曲露出笑容,道:“隻因我眼下法力不全,配不上‘法祖’之名。自古成大事者臥薪嚐膽,委曲求全,我這麽做又有何不可?”
截源道:“莫非師尊竟樂在其中麽?”
費蘭曲朝他看來,目光溫柔,竟有幾分情愫,嗔道:“你這逆徒,膽子越來越大,對我也越來越不敬了。”
截源又躬身道:“我隻覺得成功在即,卻又頻受阻礙,心下有些急躁,以為師尊竟對這少年動了真情。”
費蘭曲笑道:“當真是天大的笑話,你可是不喜為師如此行事?”
截源搖頭道:“既然如此,為何不動手殺了他?此人龍火功僅在第六層,師尊縱然神功未複,道法未全,倚仗星辰日月圖,殺他倒也不難。”
費蘭曲歎道:“徒兒,你天賦雖更勝過這行海,可膽子實在太大,做事不計輕重。若我在海法神道教中殺他,事情鬧得不可開交,孟輕囈前來報仇,咱們大計可就功虧一簣了。好不容易這棘手人物不在,切不可多找麻煩。”
截源想了想,道:“我隻是覺得此人莫名可恨,似是極大的阻礙,非盡早除去不可。”
費蘭曲道:“既然此人不為我所動,那唯有另想主意了。”
截源點頭稱是,費蘭曲又操縱星辰日月圖,飛向對麵山崖,截源金目凝視她遠去,歎了口氣,麵色愈發陰沉。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