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屋外風聲嗚咽,似北風神靈啜泣,似草原幽魂哀嚎。屋內光線暗淡,燭九從床上支起身子,肋骨刺動,痛的輕哼了一聲。
形骸道:“賢弟,你醒了?”
燭九隻記得北牛將元族擊潰,隨後凱旋而歸,他在途中再也支持不住,暈了過去,遂問道:“我睡了多久?為何還是晚上?”
形骸道:“睡了大半天,北牛給了你傷藥,藥效似不錯,可藥性猛烈了些。”
燭九道:“安答,你扶我去見北牛,我要向他道謝。”
形骸點頭道:“他們正在大廳裏喝酒,你若不怕喝醉就去吧。”
燭九笑道:“我死都不怕,怎會怕喝酒?”
兩人於是走出臥房,聽大廳中歡聲笑語,熱鬧非凡,吼聲罵聲,一聲比一聲高。形骸歎道:“他們畢竟不服禮化,蠻性未脫,並非文明之輩。這一節可遠不及咱們龍國了。”
燭九嗔道:“我瞧曲和關的士兵,喝醉了酒也叫的很響。”
形骸皺眉道:“然則我軍定是慷慨而歌,吟詩作對,懷念故土,一抒胸懷,這是他們邊塞將士的風骨,絕非粗俗野蠻的亂吼。”
燭九哈哈笑道:“你總瞎說,隻怕根本沒瞧見過。我聽說他們喝醉了酒,一人摟好幾個姑娘,做出的事未必好看。”
形骸暗暗歎息,一時理屈。兩人行至大廳,見屋中一個火坑,滿屋子皆是壯碩的漢子,一個個都拿大碗喝酒,連裴柏頸也入鄉隨俗。眾人見了兩人,稍稍一靜,立時大聲歡迎。
北牛道:“小兄弟,我下手稍重了些,你莫要見怪。”
燭九道:“陛下替咱們擊敗仇敵,收留咱們,咱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
北牛搖頭道:“你莫要叫我陛下,就叫我老兄就成。咱們從此就是兄弟之邦。等你傷好了,我派人送你們回草原,不過你也得加把勁兒,早些將沃穀族聚在一塊。”
燭九微笑道:“這是自然,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五上將中那粗豪大漢喊道:“給燭九老弟倒酒!”
宇恒道:“他傷還沒好,給他喝酒是害了他。”那粗豪漢子苦笑一聲,隻得作罷。
北牛又道:“其實,我到這邊境來,正是聽說這熔岩老道領兵在草原西南掠奪,勢力不小,想要會一會他。天鵝老弟,你記性好,你說說我當時是怎麽說的?”
裴柏頸想了想,道:“大哥說:‘那老道是月舞者,咱們是靈陽仙,日月本是一家,都與神龍騎為敵,難得咱們靈陽仙重獲新生,若能降服這老道,自是上上之策。”
燭九吃了一驚,萬不料北牛原想與熔岩老道聯手,他問道:“老兄為何改了主意?”
北牛笑道:“我頭一眼瞧見你,就知道你並非池中之物,而是振翅欲飛的神龍。我怕自己看錯了人,於是試你一試,你果然是不怕死、不畏懼的好小子。我當時就想:‘那老道算什麽東西?我要找草原上的盟友,不就正在眼前麽?”
燭九心潮激蕩,道:“拿酒來,我要敬北牛老兄!”
眾人哄堂大笑,齊聲稱讚他,恒宇搖頭道:“不許,你別跟他們學壞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