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體纏身(6)

["“黃玉（金寶）多謝厚恩！” “金寶，回頭你將青青送回司織房。把我的妝匣取來！” 金寶轉身從梳妝台上捧過妝匣，蘇漪緩緩打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竟已經裝滿了各式首飾。捧在手裏，看著青青，道：“大家相識一場，你挑兩樣稱心的，算是個念想。” “……”青青心中一激動，沒想到蘇漪這個當初最小的女子，竟會是待自己最大方之人。 蘇漪知她不會自己挑選，便挑了一對翠玉鐲子，“如今算來就快六個年頭了，這隻看起來還不錯，適合你戴。至於這支珠墜輕盈欲滴適合青青淡雅若菊的氣質，正相配。”又挑了一隻戒指遞來，道：“金寶，與皇後宮主管調拔的女史好好說話，莫要開罪了人家。這是送與那位女史的，讓她費心把青青送回去。” 金寶領命，帶著青青到偏殿收拾了包袱，當即便離了碧心宮。 二女剛出去，一個十七八歲的宮女神色匆匆地進來道：“啟稟，皇後駕到！” 馮柔的母親、奶奶今兒一早就進了後宮，與她說了好一陣的話。說是馮柔不懂事，不懂得如何討好皇上，更不知如何與後宮嬪妃周旋。各宮都送了賀禮，遇事也給回送一些。尤其是蘇漪，都已經送了三回了，從布料首飾到胭脂水粉，樣樣還說得過去。就連周淑妃那個醋壇子，如今竟也不與她爭鬥。 馮柔為了來見賢妃，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可畢竟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穿得再漂亮，因為單薄竟缺了一份風韻。 “黃玉，快扶我起來！”又招呼來稟宮女道：“招呼皇後大殿用茶，本宮馬上就來。” 馮柔剛進大殿，便被一群宮女簇扔拜見，昂著頭掃了一眼，未見蘇漪，便直直往內殿移來。正好見蘇漪未穿宮袍，一個踉蹌險些就跌到在地上：“臣妾見過皇後姐姐，萬福安康！” 馮柔細細地打量，嫁入宮中以來，因為是同日大婚，心裏有些氣惱。雖蘇漪求見三次，她一次未見，心裏想：太後都不見，自己也不見了。不曾想，腳下的女子雖是一臉病容，卻難掩清麗，竟如畫裏走出來的一般。 “臣妾不知皇後姐姐大駕，冒犯之處還請見諒。”自來後宮不分年齡，都按尊卑所喚，人家雖小，卻也皇後，依舊得喚一聲姐姐。 馮柔聽來很是受用，露出兩分笑意，扶起蘇漪道：“喲——病成這般模樣了，未病之前是何等樣子，讓本宮見了都心疼，況是皇上呢。” “皇上？”蘇漪聽到此處，滿是堪色，然後故意扮成尷尬怪異的苦笑，誰都瞧得出來，那是無奈與酸楚的笑容。 馮柔出生豪門，自然瞧得明白，忙問：“賢妃妹妹，究竟怎的了？” “很好！很好！真的——很好！”蘇漪一連幾個很好，更是讓馮柔生疑。 馮柔掃過眾人，打量著黃玉，又道：“昨兒新撥了三個得力的過來，妹妹不滿意。” “回皇後姐姐的話，那個叫青青的根本就不會侍候，織染手藝倒是不錯。我已經令人將她送回司織房。姐姐不會生氣吧？” 馮柔道：“本宮不生氣！”很快便憶起一件，道：“妹妹剛剛失了母親，若是想家，不妨將你娘家的嫂嫂傳入宮中相見……”馮柔對聲聲姐姐雖然受用，可想到近來自己飽受冷落，也不歡喜，便故意提到高蘭娘遇匪襲之事。 “皇後姐姐說……我母親……” “你母親遇匪身亡！”馮柔提高嗓門，她就不信這個賢妃會是水做的。 話音剛落，大病初愈的蘇漪哪裏經得住這般打擊，隻大呼一聲：“娘——”就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