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馮虔(4)

["二人正僵持，總管太監道：“啟稟皇上，馮將軍求見！” “馮將軍？”康仁宗正在興頭上，被人打擾，心中份外不悅。 總管太監道：“馮虔馮將軍！” 康仁宗這才憶起，馮虔在南邊打了勝仗，如今已班師回朝。“宣——” “皇上的意思……宣他到碧心宮麽？” “宣他過來，隨便也讓他見見賢妃。” 想到馮虔，蘇漪就會不經意地憶起過往，馮虔曾說喜歡她。那是生平第一次有男子向她說出那樣赤誠的話語，昔日若是她的心裏不曾有雲醉公子，或許她會接受馮虔的情感。她不想見到馮虔，雖說自己無意，但對馮虔來說，必須自己是他曾經心儀之人，這心裏多多少少還有兩分不自在。 蘇漪道：“皇上，宣馮將軍到驕陽殿吧！” 又要趕他走，就她這點用意，他還不明白麽。蘇漪再三地回避與他在一起，可他卻越來越癡迷於她。“依愛妃之意，宣馮將軍到驕陽殿。”康仁宗揮揮手臂，道：“愛妃，走吧，陪朕一起去召見馮將軍。” 她才不想去呢，可是他的大手一直緊握著她的纖手，甩也甩不掉。他半拉半哄似地將她帶出了碧心宮，走了一程才放開。 蘇漪孩子氣地站在地上，不願意再去。她隻是一個嬪妃，怎麽可以去驕陽殿那種地方。道：“皇上，臣妾……” “真羅嗦！”康仁宗彎腰將她橫抱在懷中。 蘇漪羞得滿臉通紅，忙道：“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若是傳揚下去，別人還以為她恃寵而嬌，連這幾步路都走不得。 “放你下去！你是不是又不想跟朕走了。”康仁宗並沒有要放下的意思，而是抱著她大踏步地往驕陽殿去。 初時她還掙紮，隻片刻，蘇漪將腦袋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前，開始貪婪地享受起他的寵溺。每每想到，他對自己的好，竟是為了掩護另一個他深愛的女子，莫名的酸楚便湧上心頭。若是他的心裏真的有她，又該是件多好的事。 馮虔昂首挺胸，靜靜地立在驕陽殿中央，正在翹首相盼，隻聽得宮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康仁宗抱著一個粉裙少女已經走了過來，近了，在宮燈之下映出一張熟悉的容顏。 蘇漪見馮虔在此，頓時又是滿臉紅霞飛。 康仁宗放下蘇漪，道：“賢妃，這位便是馮將軍。” “微臣拜見皇上萬歲萬萬歲！見過賢妃千歲千千歲！”馮虔跪於腳下。 康仁宗道：“愛卿免禮！” 蘇漪望向東窗，發現那邊的天空懸掛著一輪圓月，皎潔如玉盤，移動著蓮步，緩緩走向東窗，抬頭仰望著天空。又是一個月圓夜了，今兒已是十月十五了麽，她嫁入宮中就快要一月了。 “來人，賜坐！”康仁宗掃過蘇漪，每年看到她孤傲的背影，總會被她的傲然之姿所吸引，就像這紛擾的紅塵早被她忘於腦海，久久的佇立，仿佛碧色幽草裏一株紅花，又似茫茫大海上的一葉帆船，又像天空的明月，總是無法掩飾她的風華。 馮虔見康仁宗沉默若思，不由得回頭凝視蘇漪。馮虔深情地看著她的背影，遺世之姿，絕世之容，不由得看得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