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欺淩(5)

["是他真的忘了，還是這其間另有緣由？蘇漪不知道，她緩緩地合上雙眸，帶著無盡的心傷，道：“皇上想要如何對待臣妾請便！臣妾不會求饒，因為臣妾相信，皇上這麽做，並不是因為短劍之事，而是另有苦衷……若是臣妾那麽容易恨，就不會在昔日母親與您之間選擇了愛……即便皇上要臣妾去死，臣妾必不會皺一下眉頭…”努力想讓自己說得更堅強些，怎耐眼淚由不得自己，終是流泄出來，掛在她蒼白的臉頰上。 康仁宗看著蘇漪，兩行清淚浸痛他的心。 蘇漪道：“臣妾相信皇上如此對待定有苦衷，若是皇上相信臣妾，臣妾願聞其詳，若是不信，皇上盡可拿馬鞭、紅燭懲罰臣妾。” 明明彼此相愛，可他們之間除了情感還有太多太多的東西。他有帝位，有秘密；而她也有自己的秘密。因為高蘭娘的事，令他不得不防備，而蘇漪卻不得不麵對。 “皇上曾經說過，你不會害我母親。所以臣妾相信，昨日所言乃是皇上的氣話……” “你母親確實是朕派人殺害的！”康仁宗放下馬鞭，走近蘇漪，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那是一雙世間最柔弱的目光，像一彎細流般的清澈無垢，眸子裏盈滿淚水，清淚仿佛隨時都會從眶中出來，臉頰還有兩道淚泉劃過的痕跡。 蘇漪定定地看著他的臉，痛苦地搖頭，再搖頭：“你不會這麽做？” 這是她給他們之間最後的機會，當他第一次說母親的死與他無幹，蘇漪便已經選擇了相信。可現在他又說是自己幹的，她不知道哪次說的是真。 “是朕幹的。”康仁宗正色道，容不得半點猜疑，“蘇漪，你不是該恨朕的麽？你不是要用短劍刺殺朕麽……” “不，我並沒有要殺你的意思……”蘇漪頓了一頓，他承認殺了她的母親，要她不恨都難，可是要她從此不再愛他也很難，一顆心痛苦的糾結著，當她愛上他的那天，或許便注定了今日。他們本就是兩個對立的人，即便心中有彼此，終經不得世俗的考驗，“倘若……” “倘若怎樣？” “倘若我母親真是你殺的，我說不恨那便是騙人的。”蘇漪不想欺瞞自己的心，這才是她最真實的一麵，即便隨之而來是巨大的風暴，她也必須麵對，隻因為她不想騙他，她是那樣的在意他，在意到不願意騙他。 蘇漪合上雙眸，悠悠地道：“你想怎樣請便吧！” 太多的話都是多餘，她不會求饒，她所做的便是陳述實情。當他揮動鞭子，一鞭又一鞭地鞭笞她時，也抽掉了她對他最後的眷戀、牽念。他待她越狠，才讓她恨得徹底。她好討厭這種愛恨交織的感覺，在愛與恨之間一次又一次都是愛占據了上鋒，若是能由恨作主，或許她就不會如此痛苦。 康仁宗略微怔了片刻，道：“你真賤——” 單一個賤字，比抽打在她的身上還痛。蘇漪笑了，“是！這都是我自找的，倘若能恨該有多好。明知不能愛，卻還是愛了，這是我們自找的……所以皇上比我要英明得多，隻會選擇恨，還不會有愛意。那麽此刻，請皇上揮起鞭子，用你的方法來懲處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