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回皇宮(5)

["“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蘇漪緩緩地站起身，眼淚蓄在眶中，突然想要抱住他大哭一場，緩緩地轉過身去，走了幾步，驀然回首，兩行清淚悄然而下，映著華麗的宮燈，漾著明亮的珠光。 康仁宗將眼眯成一條縫，心似被撕裂般的疼痛著。他知她的心，她也知他的心。而她是何時藏於衣廚之內，他不知道，或許他那些自言自語的話早已經被她聽見。愛她，卻不能挽留她，留下她，便隻能讓她陪自己去死。就算是給她一條生路，讓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追尋另一種幸福。 金建宏見蘇漪走得太慢，彎腰將她橫抱在懷中，蘇漪驚呼一聲，貼在建宏的胸口開始輕輕地抽泣。 康仁宗聽到了她的哭聲，那是怎樣的酸楚與無奈，多想安慰她兩句，定睛細看時，偌大的後殿內哪還有一男一女的聲音。就似他們從來不曾出現過，自己也從未見到蘇漪，隻有空氣中還隱隱回蕩著她熟悉的體香。 這不是夢，她真的回到了碧心宮，聽到了他的真心話，而他也看到她臨離開時的淚光。那淚光浸透了他的心，也浸痛了他的心。 “漪兒——”康仁宗站在窗前，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沉痛地呼喚一聲。 是帝王又如何？終究保護不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還用計迫她離開。明明相愛，卻讓彼此都被沉陷在愛恨交織之中。 金建宏走了一程，看著懷中哭得渾身顫栗的蘇漪，道：“你……” “建宏，再我看一眼吧！” 已經見過了，她還不夠，還想再看。 蘇漪央求道：“就在屋頂看看便好！” 金建宏很想拒絕，可看著淚人似的她，猶如一株含露的百合，仿佛一陣就能讓她凋弊一般。調轉身子，繼續往碧心宮方向移去。與以往一樣，他熟悉地移開琉璃瓦。 內殿中，康仁宗正在一隻不大的箱子尋找著什麽東西。 很快，他尋著了一張綢單，上麵汙跡斑斑…… 這是，他與她第一夜弄髒的綢單，按理要交到內務府，卻被他留了下來，藏在木箱之中，想念她時，他就拿出來回味一番。這件破舊的衣衫，是他與她最後一夜時，他因為看她手握短劍，故意撕破的羅衫，或許隻有這樣，才能逼她毫不掛念地離開…… 看著屋中的人，蘇漪越發難抑，任淚水飛泄，心痛得幾近死去。 “天曦！天曦……”他們之間有著太多的誤會，盡管如此，可他們依舊心係對方，蘇漪才發現，在愛的麵前曾經的恨與怨都是如此的渺小。 金建宏驚慌失措，快速地用手捂住蘇漪的嘴。 這是錯覺麽？她已經離開了，可她的聲音還在，康仁宗不安地抬頭。 夜空中，掠過一條黑影，金建宏快速帶走了蘇漪，奔了一程，回到客棧。 蘇漪衝入房內，扒在床上便失聲痛哭起來。 他與她，為何不能敞開心扉，講出彼此的真心話。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雖然殘忍，卻隻為要保護她。 “百合，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