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人亡(8)

["貞義夫人走近蘇漪的身邊：“皇後娘娘，我們……該怎麽辦？” 蘇漪止住心中的傷痛，道：“你們安心在這裏住下，我自會保你們周全。” 蘇漪與貞義夫人（孝淑皇後之姐）進入後屋，簡單地整理了床上的被褥，讓三個孩子擠在一起取暖睡覺。三個女人坐在燭火下，各自都是滿腹的心事。 實在太困了，蘇漪便托著腮幫子陷入昏睡之中，睡得正香，被二皇子的哭嚷聲驚醒。 “母親，我要母親……” 蘇漪與貞義夫人前院、後院地尋了個遍，哪裏還能尋到周淑妃的影子，不知何時她已經逃離了蘇宅。在蘇漪以前居住的房中，找到了周淑妃留下的帶血衣裙。 貞義夫人道：“虎毒不棄子，她竟然會……會拋下自己的孩子不管。” 大皇子看著一旁哭泣的二皇子，握住貞義夫人的手道：“姨母，我們帶著他好嗎？” 長公主見此，也道：“姨母，帶上二弟吧？大不了往後美玉不再嘴饞，我們帶上他好嗎？” 貞義夫人掃過一雙半大的孩子，又看看被母親拋棄的二皇子，心中一陣刺痛。姐妹情深，加上這雙兒女乃是她一手帶大的，雖不是母親，卻情勝母親，而他們對自己的依賴並不少於母親。 二皇子隻是哭，一隻手緊緊地拽住大皇子，生怕沒了母親，又被自己的哥哥、姐姐拋棄。 貞義夫人道：“好罷！往後你就跟著我們！隻是，從今往後，你們不能再喚我姨母，你們……叫我母親吧！” 此刻，天色已經大亮。四處傳來了鼓鑼聲：“改朝換代了！歡迎天佑皇帝進城，大夥都出來……” 皇宮方向依舊濃煙滾滾，蘇宅附近都是陣陣響雷般的腳步聲。 蘇漪與貞義夫人在蘇宅中尋了許久，才在地窖裏找到了一些醃菜、米酒和少許的存糧。搬到廚房裏給孩子們做了一頓雖不豐盛卻能填飽肚子的食物。 孩子們許是餓了，一陣狼吞虎咽，竟把桌上吃得幹幹淨淨。 看著院子裏練習武功劍法的大皇子，蘇漪的心便莫名的揪痛著。他們是康仁宗的孩子，他已經死了，她該怎麽辦？是繼續幫貞義夫人帶著這幾個孩子，還是從此遠走天涯，用時間來療愈自己的心傷。 大公主美玉爬在門口，透地門縫靜靜地關注著外麵的動靜：大街上走過幾隊整齊有素的官兵，還能看到幾個不緊不慢行走在的百姓，還有郊外賣菜的農夫…… “母親，外麵已經平靜了麽？”到底是孩子，加上她出生以來，並不曾有多少與父親相處的機會，相反在她所有的記憶裏都是姨母與哥哥，父親死了，隻難過了一陣便過去了。 蘇漪尋出了以前家人穿的舊衣，與貞義夫人一道，改成小孩子的衣衫。離宮之後，他們都不再是皇朝的龍嗣，他們隻是普通的的孩子。 聽美玉如此說，二皇子也擠到門口，透過門縫往外麵張望。 蘇漪放下手中的針線，緩緩移到小門口，靜靜地注視著外麵的動靜。 “蘇小姐，我們該要離開了！” “離開？你一人帶著三個孩子，要去哪裏？”蘇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