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容

["我聽著外殿兩個人正在謙來讓去之時，猶未上妝，一身素白薄紗寢服，已經來到兩人麵前，會後行叩拜禮去接聖旨。 內侍總管趙德順一時怔住，眼中盡是激賞，歎道：“皇後娘娘如此一位冰雪聰明，老奴跟了皇上也有好幾年了，深知皇上對娘娘還是有心的，隻要娘娘您……” 趙德順沒有把話說完，隻是又歎了口氣就行了告退禮，行內侍總管趙德順走後，我坐在銅鏡前叫春桃替我挽起發髻，春桃小心翼翼地輕聲道：“皇後娘娘，還是該去給皇上請個安方才是道理，無論如何表麵上該做的，還是該做好的好。” 一陣緘默，隻覺我的身上僵硬，想走那個妖嬈絕豔的晏帝李瑾，許久之後才輕點了點頭。 仿佛春跟本沒有離開，湛藍的天空清澈明朗，微風徐徐吹過,傳來幽香陣陣，白雲似是漫無目地的飄浮，不知飄向何方。 這是晏帝稱病後我等二次見他，等一次是他避人耳目地夜訪鳳藻宮，那時我並未看出他有絲毫的病態。 可是，這次我卻出乎意料地真真切切地看到他臉上的病容，幾日未見，李瑾似乎病的很重，他麵如蒼白無血，形如枯槁，我望著龍榻上虛弱無力的妖嬈男子，我隻上覺心頭一窒，隻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就成了這副病入膏肓的樣子了呢？ 可能是聽到我腳步的臨近，李瑾吃力的微側頭望過來，也許他沒有料到我會來乾元殿我來看他了，我凝視著他，他也正朝我望來，盡管他瞪著我的眼神依然冰冷，卻似乎有些許欣慰的神情氤氳其中。 我就那樣靜靜的站著，隔著明黃的紗帳，無聲無息地望著他。 李瑾突然開始一陣接著一陣的咳起來，越咳越厲害，這時趙德順突然由殿外跑了進來，‘撲嗵’一聲就跪在了李瑾的床前，“萬歲，您就聽奴才一句話，還是讓奴才侍候你進藥吧！” 我聽到趙德順的聲音竟是哽咽的，李瑾聚然發作，他手裏拿著帕子緊緊地捂著嘴角仿佛拚盡了全力：“滾，都給朕滾出去！”、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他的眼中竟然有淚，心頭竟一下子酸軟得生了疼，畢竟我已經嫁了他也理應好好的侍候他。 我走到龍榻前緩緩地趨下身行禮：“聖上既然龍體有恙還是該按時侍要的！”不給李瑾反駁機會，我已經喚道：“來人啊，把皇上的藥端上來，本宮親自侍候聖上服藥……” 我話猶未落，卻聽李瑾突然冷聲問道：“皇後這是在表示你對朕的關心麽？”他的眸光像是一把光，寒光鋒利無比。 “皇上，侍候好您是臣妾的本份，您是臣妾夫君！” “夫君？”李瑾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狂笑不止，可我明明看到他的雙眼裏非但沒有半點笑意，反倒是翻滾著強烈的怒氣。李瑾緊咬著牙齒冷哼，“原來，你還知道我是你夫君，還知道我是皇上？我一定會叫你深切記住這一點的！” 說著，他竟霍地揮手掀翻了我手中的藥碗，濕熱的藥汁染花我的宮衣，趙德順嚇得連忙跪著爬到我們麵前：“皇上息怒，皇後娘娘也是為聖上著想，還請皇上……” 李瑾沒容趙德順將話說完，暴怒咆哮：“滾，都給朕滾出去！” 我隻僵直地起身，靜靜對視著李瑾憤怒得發紅的雙眼，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這般的生氣，心裏不禁嘲笑，我這是不是太自以為勢了，還把真把自己當成帝妻了？竟不知道那禦上之人是多麽地厭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