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然難知

["又是許久的緘默…… 我再次開口：“趙公公，你說我可以嗎？我可以成為那樣的女子嗎？”此時的趙德順隻是靜靜地瞧著我，眼裏有著溫熱的水光，他知道隻要是我決定的事情沒人能改得了。 隻是，他仍不願見我那樣去做，無論如何他也不願意眼睜睜看著我做出如此犧牲，別說是他，哪怕是一向以國事民族為重的先皇在世，也絕不會同意我的想法。 那麽當今聖上就更不用說了，就憑著他與我這那樣的情份，如果他若是知道了我的想法，別說同意，隻怕連想，他都不準我想。 想想如若真的有更好的辦法，我會這樣想嗎？如今已經山窮水盡了，沒有什麽可以拿出來做周旋的。也隻有這一步棋可以走，且勝算多少，成敗機率也是皆然難知。 我這樣問他，我自己的心裏必定也是一片茫然。既然決定了，他無不是盡全力幫著我的。 “娘娘是大晏王朝最美麗的女子，娘娘是天下最美麗的女子！”趙德順幾乎是含著眼淚喃喃回答著我的問題。 我自是看得出他那真切的情意，我自窗邊輕輕地轉身來到內侍總管趙德順的身旁，打量著他好半晌終於微笑著、仿佛是勸慰般地道：“我知道趙公公心疼，趙公公想想這帝王之家的女子又有幾個不是這樣的呢？隻是方式不同罷了。”其實我的話沒錯，生在帝王之家的女子命運都是注定的，她們注定是皇權天下的附屬品，她們注定是國基穩定的交換條件。 我如今要做的事與她們又有什麽差別呢？當然有，因為她們是為了別人而活，為了鞏固別人的天下而犧牲，而我卻不為任何人，更不是被迫，我是自願的，因為那皇權天下不在別人的手裏，我要緊緊抓住它們。 天色漸漸的沉了下去，是夜了。 深夜的宮門前，一位身著淺灰披風似宮女打扮的女子正在內侍總管趙德順的陪護下朝著宮門走來，那女子的眼睛上蒙著黑色的絲帶。 隻見趙德順在宮門前停了下來，他同看宮門的侍衛交談著什麽，而後從腰間拿出了某樣東西交到那侍衛手上，侍衛看了看又複還於他，便打開了宮門放他與那位女子進了宮門。 夜色濃稠，宮影重重，虹彩流幻。沉寂的鳳藻宮被一陣突起的敲門聲驚醒，我的貼身侍女春桃有些不悅敲門者深夜來訪的無禮，可當她遲緩地打開門，不禁一陣驚怔，認出門外之人正是內侍總管趙公公，還不等她回過神，趙德順已然帶著淺灰披風的女子跨入了鳳藻宮的內院，他看了看春桃沉聲地問道：“護國夫人休息了？” “嗯……剛剛躺下，還沒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