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一夜2

["方才的一切，心漣都隻是冷眼瞧著，卻什麽都沒說，今晚與邵白的爭執已經令她費盡全身氣力，此時此刻她隻想保持沉默。 牢頭領著心漣走進一間偏僻的牢房，他緩慢地打開門請她進去，心漣溫順地默默走進去，也不嫌髒，在那鋪著草的石床上坐下。 牢頭好奇她的事情，便問：“夫人犯了什麽錯，王爺罰您來這兒？” 心漣沒有回應他，牢頭尷尬一笑，又說：“夫人不怕受刑嗎？” “無妨。”這次有了回應，卻隻是極輕的兩個音，不加絲毫感情色彩，麻木而了無生氣。 熱心的牢頭並不想為難她，便開著玩笑說：“看你那如花似玉的小模樣，要對你用刑，我也是於心不忍。” “你不必為難。”心漣淡漠地說，那不在乎的口吻就好像是在敘述別人的事情一般。 見她態度如此平靜，牢頭終於不再說話，走到牢門外，打算離開，卻在這時，心漣才開口說：“方才謝謝了。” 方才若不是這好心的牢頭阻攔，那些差役說不定真的會撲上來對她動手動腳，被人摸幾下倒是不會掉塊肉，隻是那種惡心的感覺，光是想想就可以預見得到。 “不用不用。”聽見心漣跟他說話，牢頭麵上一喜，又折返回來，開始熱絡地與她攀談：“夫人叫什麽名字啊？” 心漣眉角一抽，開始後悔自己方才謝他……這牢頭好心倒是好心，不過卻是個話嘮，囉囉嗦嗦的一堆問題，擾人清閑。 不過心漣轉瞬一想這牢頭說過他看這地牢時間久了，想必是十分寂寞，而他也幫過自己的忙，她就索性陪他閑聊幾句。 “我叫心漣。” “心漣……嗬嗬，好名字。” 牢頭是個沒讀過書的粗人，甚至不知道這“心漣”二字究竟該如何寫，自然也不知道這名字哪裏好，隻覺得念起來頗為順口便這麽說了。 心漣勾唇一笑道：“多謝，敢問這位小哥尊名？他日若有機會，定當報答今日之恩。” “李……李三兒。”牢頭被那燦若繁華的笑眸吸引，口齒不清地說。 見他愣神，心漣好奇便問：“怎麽，可有何不妥？” “沒……沒什麽。” “那我就叫你李大哥好了。”語罷，又是一笑，倒不是想起了什麽特別想笑的事情，隻是習慣了微笑，即使是怎樣的逆境，她都願意用笑容去麵對。 “看你還能笑著，我也就放心了。”牢頭李三沒心沒肺的跟心漣一起笑，心漣看他傻嗬嗬的，也不好說什麽。 過了半晌，心漣才說：“其實有些時候笑並不一定代表喜悅，就像哭也並不一定是代表悲傷一樣……”就像她自己，這笑容隻是一種習慣，卻絕不是因為開心。 李三沒有注意到心漣眼中一閃即逝的憂思，自顧自地說：“笑不是喜悅，哭也不是悲傷……誒，咱是粗人，不懂這些奇奇怪怪的花花心思，隻知道開心就笑，悲傷就哭，怎的你們做個人還那麽累騰呢？” 心漣無奈一笑，卻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