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合心離2

["冥冥之間，這就像是他們早已注定的孽障，逃脫不開，隻有微笑著迎上去。 心漣回到府中發覺天色已晚，便不再去叨擾季籮，打算明日清早再去看她。 洗漱過後，她便早早地入睡了，奔波整整一日她早已疲憊不堪，平兒和瓔珞雖然有很多事情想問她，卻終於沒有問出口，各自散了回房休息。 這些日子來，她難得睡一個安穩覺，不覺中醒來已是豔陽高掛了。 她連忙整理完畢去看過季籮，可是她去的時候季籮卻還沒有起身，心漣便沒有吵醒她，向心兒問了她的情況，聽心兒說季籮的病情已經恢複許多，心漣這才放心地離開。 回到冷寒苑，她閑來無事，坐著整理起琴譜。 古時候的琴譜一般分為四部分，上方紀錄左手指法，下方紀錄右手指法，左上為左手按弦用指，右上為所按徽位，下方外部為右手指法，內部為所彈、按弦。除此之外，還有續部、注釋，一般用來標示音的細微變化。但是這種琴譜無法記錄每個音的時長，用起來十分不便。 心漣不想去改變這個朝代現有的事物，便入鄉隨俗學習用這種琴譜記錄，憑著記憶編寫出高山流水、春江花月夜、漢宮秋月等幾首古曲的琴譜，細心收藏起來。 如此悠閑，度過幾日。 等到孤竹公再來為季籮診病，已是三日後了。 此時季籮的身體已然無礙，孤竹公好本事，僅憑一副金針，便將季籮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季籮感激心漣對她的一番關心，二人誰都沒有再提起關於卿雲翳的事情，相處倒也算融洽。 這幾日心漣抽空又去了趟醉夢坊，一是想念那個一見如故的師姐，二是想去向她了解一些事情。 蝶夢親切地招待心漣，並且笑著答應了她的要求，將一切向她娓娓道來。 她說：“我是個棄嬰，一生下來就不知道父母是什麽人，也許他們死了，也許他們隻是不想要我這個女孩，總之我沒有見過他們。 我被家鄉的土郎中收養，七歲以前都在做他的學徒，為他整整藥材，做些雜活。可是七歲那一年，土郎中的兒子覺得我浪費他們家的糧食，便將我賣到妓院。因為我年紀小，老鴇便叫我給一個頭牌做侍女，有一日那個頭牌姑娘惹怒了一個官吏，那男人竟命人將她亂棍打死，我永遠也忘記不了那一天，我上去抱著她卻摸到一手鮮血，而她已經沒了呼吸……” 蝶夢的故事講得很細，心漣正聽得入神，卻見她突然停下，便開口問：“師姐，怎麽了？” 她沉默片刻，才開口說：“多年不曾提起這些舊事，我都有些麻木了，好像是再講別人的故事一般。” 她的身世很淒苦，提起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她不可能不傷感。心漣看著也覺得心裏不是滋味，便說：“若是不舒服，今日就算了吧。” 不過轉眼間，蝶夢便又恢複了一副無恙的笑容，對心漣道：“無妨，現在的我確實不是過去的那個人了。”語罷，她像是安慰自己般的一笑，又開始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