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棠知道你們要來很開心。”彭子木說,“別看她在電話裏很生氣,一直要趕走你們,其實她心裏是想要見見你們的。”
我轉過頭來,輕歎一聲,“我也很想她,算起來已經好幾個月沒見了。”
“是啊,這幾個月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聽其他醫生說,曉棠在戰地裏不顧生死,跑出去救下了幾個孩子,為了保住一個病重孕婦接生時,忙前忙後了整整十幾個小時,手術之後她就昏迷了過去,她每天忙碌在病人當中,根本不顧自己的身體。”他聲音染著心疼,“這個傻丫頭,總是把救人放在第一位,可她健康的身體才是做這些事情的保障。”
“或許是在這裏,讓她找到了意義。”
我抿了抿唇,想起了從前我做記者奔波戰火之中的時候。
把生死置之度外,在這裏,明白了生命之外的東西。
汽車在分叉口轉了彎,他繼續道,“醫生說她的情況已經一點點的在穩定了,說不定很快就能好起來,她這麽善良,救了這麽多人,一定能夠挺過來這一劫的。”
我望著彭子木,他腰背略有些佝僂,帶著幾分沒落。
車內的氛圍沉重,一直持續到目的地,是一處偏僻小鎮的醫院,醫院荒涼沒多少人。
彭子木引著我們上了樓,“能被安排在這裏的醫院,已經很不容易了。”
“為什麽?”
“在戰地裏,疫情來勢洶洶,凡是感染了疫情的人都要被隔離起來,說是隔離,倒不如說是被碰到隔離帶活活等死,因為曉棠身份特殊,加上不少當地被她救治過的病人聯名請願,當地政府才同意把曉棠轉移治療。”
我震驚,“為什麽不派人救治那些感染的病人?”
“在戰地裏,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他輕笑,“這裏本就資源匱乏,所以生了病隻能等死,幸運一點遇到像曉棠一樣的醫生,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七月,你知道這次疫情是怎麽感染的嗎?”他側頭看過來。
我疑惑著,就聽他道,“這裏醫療匱乏,很多時候是很多個病人共用一隻針管,而這些人身上攜帶著各種病狀,所以造成了這次的疫情,而曉棠……是在幫病人救治時不小心用手術刀劃破了手,才感染的。”
彭子木聲音越來越輕。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種事我們都沒有想到,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樂觀堅強的陪她一起走下去。”
醫院內部還算的上是幹淨,處處都充盈著酒精的味道。
病房在三樓,彭子木給我們遞來了厚厚的防塵服,“穿上些,保險。”
蘇曉棠的病是血液傳播,就算是近距離相處但也沒什麽,可保險起見,我還是接了過去。
我們推門而入,就看到蘇曉棠半靠在床頭前,臉色蒼白的厲害。
“我都說了我沒事,你們還非要過來。”她嗔怪著,臉上擠出了笑容,“好久都沒有看到你們了,晴天越發好看了,比你媽媽還要好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