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而散,在劉琮幾人到來之後,劉表便以家事為由,讓三人退了下去。
相對仍舊端莊之中帶著幾分媚意的蔡夫人,劉表有些憐惜,他於初平元年入主荊州以來,多寵這位夫人,她十八嫁與劉表,自初平元年至今,亦有八載風雨,饒是見她楚楚可憐,劉表有些心動,此刻病乏的身子,也有心無力矣。
噓寒問暖幾句,他便心灰意冷地看了一眼屋內的一麵掛有畫卷的牆壁。
一名侍者匆匆上前,取下牆上的畫卷,牆壁上的石門升起,露出兩道身影來。
“汝二人,可都聽見了?”
“主公之慮,亦是吾等之憂。”蒯良與蒯越行至堂前,落座於左右。
“此三人空有賢良之名,卻無敢戰之心……咳咳咳……”劉表氣得渾身發顫,“琮兒與他三人親近,早晚必遭其所脅。”
“汝二人在吾授命南下之際,便在宜陽從吾,至今已有八載,荊州之事,武有德珪,文有汝二人,荊北方可相安無事七八載,如今吾這基業,已風雨飄搖,汝二人,可有保吾劉氏之法。”
蒯良眼中浮出幾分複雜之色,或許劉表曾為荊州安穩,以蔡氏一族製衡他蒯氏、馬氏、黃氏等世族之力,但對他二人,卻從無二心。
蒯越目光也有些失落,他兄弟二人,宜城與劉表相識相知相近,那時,他得朝廷詔令,南下為荊州牧時,何等意氣風發,如今,卻年邁老叟,行將就木,問的,並非是荊州基業,反倒是看透了許多,詢問身後之事。
蒯越抬手一輯,“主公是問劉氏宗族,荊州劉氏主公之下,有一妻一妹三子一女……”
“異度。”正在此時,蒯良突然起身,將他喝住。
蒯越話到嘴邊,微微一頓,以他之智,如何不知,自己此時已是失言,蔡氏,為荊州困局之首禍,若非蔡瑁水師兵敗,荊州何至於此,若非蔡瑁兄弟三人之死,劉表五十有六之年,怕是還能活十載之秋。
他此番直言,卻說到了劉表的痛處。
“子柔,讓他講。”劉表擺了擺手,他大限將至,有何話說不得,有何話聽不得?
蒯越再次抬手一輯,“蔡氏當如何?”
劉表閉上眼,“暫且掠過。”
“主公之妹,可選一賢良許之。”
劉表微微搖頭,“若荊襄失於劉奇之手,世事難料;若汝等北去,可攜吾妹往之,看吾麵下,可為其挑一良配。”
“喏。”二人當即應下。
“主公長女,已許配王覬,王氏乃北來望族,若荊襄旦有閃失,亦可趨避禍福……”
劉表微微搖頭,“王仲宣此人,於吾帳下,鬱鬱不得誌,吾恐他三心二意,引來禍端,吾已命人將吾病重消息傳於王氏,日落前,她當歸來,到時,便交由汝二人照應。”
蒯越抬手一輯,“喏。”
劉表眼中多出幾分清明,自行撐起了身子,背靠著身後的竹枕,“那,吾那三子,汝等以為,當如何?”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