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你個瘋子

“任公公費心了。”我客客氣氣的說，一邊做出身子不適的模樣，“黃泉路不好走，閻羅殿鬼森森，大半條命算是折進去了，真是要多念幾句阿彌陀佛。” 任公公麵不改色的笑著，眼神卻半點溫情也不見。 我長歎了一口氣，身子略微晃了晃，阿瑩立時進前一步以自己的身體當成我身體的依靠，我便苦笑一下，“讓任公公笑話了，如今我不過隻剩下這小半條命，若是任公公有雅興，可否移步屋內坐下來喝杯熱茶？” “奴才還有九王爺交代的其他差事要辦，就不叨擾珍王妃了，他日有緣再討杯茶喝。”任公公滿臉笑容的說著，沒再停留，帶著兩個小太監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幾天，這處院子裏便再也無外人進出，我趁此機會從阿瑩和孟氏嘴裏打聽出不少的事，孟氏比阿瑩嘴嚴，但她是餘珍的奶娘，隻要肯開口，一定比阿瑩知曉更多內情。 開始她就是裝病，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不睜眼，仗著我不能當著院內其他奴仆的麵逼問她，隻我帶著阿瑩時，問什麽都是一問三不知。 事不過三，第四次我站在她的床前，她依然咿咿呀呀的裝瘋賣傻時，我便對阿瑩說：“孟氏這是得了失心瘋呀，我以前曾得過一個秘方可以治愈此疾，隻是這方子裏其它藥材不算稀奇，怕是九王府就能尋得到全部。唯獨藥引子難尋，你與孟氏相熟，又日日夜夜照料她，我信你不會害她，你帶一奴仆去到孟氏家，讓她的兒子取她小孫兒臂上二兩肉，那便是藥引，回來後與其它藥材慢慢熬製半個時辰，然後服下此肉即可。若是仍不能治愈，那就隻好再去孟氏家取她小孫兒……” 我是瞧見孟氏床頭籮筐內有一雙做到一半的虎頭小鞋，猜到她或許剛添了一個孫子。 話還沒說完，孟氏已經雙目圓睜自床上坐起，恨不得一口吞了我般罵道：“瘋子！你個瘋子。” “嘖嘖。”我輕嘖兩聲，麵色如常，“可不真真的失心瘋，我好心救你你卻罵我，阿瑩，還不快帶人去孟氏家取藥引子，難不成你也得了失心瘋，要我也給你配一副這樣的藥不成？” 阿瑩臉色蒼白的看著孟氏，她們知道我不是餘珍，可她們不敢說，說出來死的會比失心瘋更慘。 孟氏哎呦一聲捂著胸口仰麵倒在床上，臉色蠟黃，繼而就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我不再出聲，等著孟氏出賣我爹和餘珍。 我才不管孟氏是不是因為出賣自己的主子而心生愧疚，我被自個親爹給出賣了，我還不知道要去哪裏哭呢，我想活著，隻能如此，孟氏也是。 原來，餘珍青梅竹馬的姨表哥是九王爺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安陽公主的駙馬爺，因著這身份，再加上我爹的多方相助，早已是炙手可熱的顯貴。 給九王爺戴綠帽子，搶安陽公主的駙馬爺，餘珍呀餘珍，我還真是小瞧了你，你才是“女豪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