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父王如何安心

“如你所說，九王府並非可以護你一世安穩的所在，我也沒有能力保你一世平安。”倪九子淡淡的說，語氣蕭瑟，“活在權力心，做皇後娘娘的母後，做太子的兄長，小小年紀就被封了九王爺，看起來風光無限，但事實上，時時如履薄冰，隨時會被父王尋個借口或貶或殺，也許你說的不錯，我應該早些放你離開這裏。” 很突然的，倪九子重新提及我離開的話題，剛剛他第一句話問的是我與董姨娘的糾葛，第二句卻突然回到我離開的問題，我有一刻錯愕不解。 “啊……”我不知如何回答。 “父王厭惡母後，卻不得不在維持權利穩定的基礎上選擇大哥做太子，父王哪裏會不曉得，如果大哥出事，我這個母後的次子就會被吳氏推舉成第二個大哥，所以才會有小小年紀封為九王爺，九字除了因為我是倪九子，更是在提醒母後和吳氏族人，我是排行第九的皇子，大哥這個太子之位不保，也輪不到我這個所謂的九王爺。”倪九子笑容苦澀，慢慢的說，“九王府建成開始，父王母後就送了很多奴才過來，打著伺候尚且年幼的我的名義看管著我，母後暗培養我輔佐大哥，父王暗監督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我隻能夾縫裏求生存，除了幾個暗衛是我的親信外，九王府裏就是宮裏各派勢力的集合之地，我已經習慣於無視，如果我在意，隻怕早已經黃土掩屍，骨頭都散架了。” 我依然不知道怎麽接話，倪九子很清楚九王府裏的事，但他不能過問，縱然他是得寵的皇子，也會因為一言半語丟了如今的富貴，甚至是性命。 “這些都是我的問題，卻很抱歉的把你牽涉進來，甚至給你帶來困擾。”倪九子看著我，“餘珍被處懸梁自盡而死，並非全是我的主意，父王知道你爹在意餘珍，並且是當時大哥做太子的功臣，母後讓餘珍做珍王妃，目的不過是更加拉攏你爹以及他身後的勢力，父王自然惱火，他仍在好的年華，也不會真的為自己過世之後打算，在他成為太上皇之前，他有足夠時間選一個他喜歡的皇子做太子。” “目前袁貴妃似乎最受寵，但她並無子嗣。”我輕聲說，“難不成皇上還得重新選個喜歡的嬪妃，然後再生個合適的太子人選，那豈不是排到更靠後的某某皇子，比你還沒有繼承的資本。” “活人可以理論，死人就不必理會了。”倪九子淡淡的說，“父王子嗣眾多，多一個少一個無關緊要。” 我睜大眼睛，好歹是一個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娘的男人，這樣好嗎？虎毒不食子，皇上難不成還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至多是廢了王爺之位吧，“其實，皇上也罷，太子也好，都不過是虛名，倒不如做個閑散王爺，遠離京城是非的好，惹不起躲，您何必活在生死邊緣。” 倪九子苦笑，“放在遠處，父王如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