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鎮撫司的人大張旗鼓的抓刺客,京裏京外搜尋了一夜,連個刺客的毛都沒抓住。
陛下這些年一直服食紅丸,身子骨本就不算康健,昨日被人在胸口戳了個窟窿,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止住血,隻可惜氣息微弱,太醫院的太醫不知費了多大的功夫,才明德帝保住了這條命。
養心殿。
殿中十分安靜,針落可聞,一股濃鬱的藥味兒彌散在空氣中,熏得人腦袋發暈。
姿容豔麗的女人走進殿中,守門的宮人趕忙福了福身,恭敬道:“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瞿皇後擺了擺手,並沒有吭聲。
香雲底的繡鞋踩在地上,隻發出輕微的聲響,她走到床邊,看著那個形容枯槁的男人,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就這樣的男人也配廢了她?也配坐在龍椅上?
“陛下。”
聽到女人柔美的聲音,明德帝眼皮子輕輕顫動一下,緩緩睜開,待看清楚麵前的人時,突然皺眉,沙啞的聲音中帶著厭惡:“養心殿不是皇後該來的地方,退下吧。”
嬌豔的紅唇微微勾起,瞿皇後彎下腰,輕輕道:“臣妾隻是放心不下您,過來瞧上一眼。”
邊說著,瞿皇後便坐在了床榻邊上,眼見著明德帝嘴唇幹裂起皮,有血絲緩緩溢出來,她眼神一閃,麵上滿布心疼之色。
“瞧瞧陛下都成什麽樣了,先喝點水潤潤喉。”
倒了一碗溫水,瞿皇後取了軟枕讓氣若遊絲的明德帝靠在背後,碗沿貼著男人的嘴唇,稍微傾斜,水就灌了進去,順著滿布胡茬的下顎流了出來。
“哎呀!”
瞿皇後低呼一聲,從懷裏掏出錦帕,輕輕擦了擦明德帝的唇角,鳳眼掃見月華色帕子上沾的血痕,女人並沒有吭聲,給陛下掖了掖被角,這才離開了養心殿。
走出殿門之後,瞿皇後的腳步加快,手裏的帕子被她緊緊攥著,被捏的皺成一團,就跟小兒的尿褯子似的。
錦帕上嗅著翠竹圖紋,並不是瞿皇後經常用的式樣,而是昨夜入宮的刺客交給她的,說錦帕上塗滿了劇毒,隻要沾了人血,七日之內就會斃命。
明德帝不是要廢後嗎?隻要他死了,就沒有對瞿家下手的機會了。
至親至疏夫妻,天家更是如此。
*
*
廢莊的蔬菜頭一天拿到京城裏擺攤賣,大部分都被那個叫陳福的廚子給買走了。說起來,多寶樓在京裏頭也開了十幾年,是家老館子了,隻可惜以前的掌櫃是個短命的,沒活到四十,兩腿一蹬就送了命,陳家老大撿了便宜,跟媳婦接手了多寶樓,直接將自己的侄兒打發到了後廚,生怕搶了他們夫妻兩個的銀錢。
也虧得陳福心寬體胖,手藝好,又不願意跟這起子陰損小人計較,多寶樓的生意才沒受影響。
不過他那嬸子實在不是什麽好東西,就因為後廚的花費一日賽過一日,她心裏頭懷疑是陳福私底下昧了銀子,也不想想京城裏柴米油鹽多金貴,整日裏正事兒不幹,天天就知道去找陳福的麻煩。
前幾日陳福跟老板娘爭執了一通,老板娘搶了後廚買菜的差事,上午送了一些蔫巴巴的爛菜幫子到了後廚。
陳福見狀,氣的好懸被厥過去,他爹當年還在世時,多寶樓用的食材是京城裏頭一份的,就因為陳家手藝好,分量足,才在京城中站穩了腳跟,要是那這些爛糟糟的東西做菜,這不是將多寶樓的招牌都給毀了嗎?
心裏頭再是著急上火,陳福也沒地兒說理去,眼見著客人就要點菜了,他揣了銀子風風火火的上街,發現街上但凡品相好些的青菜都被人買光了,也就廢莊的東西因為價格貴了些,還剩下不少。
陳福大喜,也顧不上花多少銀子,痛快地全給買下來,哪想到因為這事兒,他嬸娘在大伯那裏鬧翻了天,非說陳福跟外人串通一氣,刻意在貪多寶樓的銀子。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