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 陸灼霜果然沒推開他,任由伏铖抱著自己。
迎麵刮來的風很大,吹亂了她發, 亦吹亂了她的心。
她在心中重重歎了一口氣, 竭力使自己看上去顯得很平靜。
“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語氣毫無波瀾起伏,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伏铖垂著眼簾,纖長的睫蓋住了他的眼, 讓人辨不不出他眼中翻湧的情緒。
“為什麽?”
陸灼霜頓了許久, 才再度開口。
“撇開師徒這層關係, 你連香菜都不吃, 桃子還吃硬的, 我們根本不是一類人。”
聽陸灼霜這般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伏铖突然笑了。
笑得肆無忌憚, 笑得陸灼霜心裏愈發的謊,不由詰問道:“你笑什麽?”
“我在笑師父這毫無說服力的蹩腳理由。”
他不再遮遮掩掩,一針見血地道:“師父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心中分明就有我。”
“你心中若無我?那日為何要不顧一切地衝入風洞中救我?大漠中的那一夜又該如何解釋?”
“你心中若無我?昨晚又為何要將自己灌醉?究竟是忘得掉還是忘不掉, 師父比我更清楚。”
說到此處, 他終於抬起眼簾,定定望著陸灼霜, 綻出一個惡劣至極的笑:“你心中若無我?昨夜又為何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你分明就知道那個人是我,嘴裏念的喊的,皆是我的名字。”
“你的嘴遠沒有身體誠實……”
“啪——”
餘下的話尚未來得及說出口,陸灼霜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
陸灼霜常年握劍, 力氣比一般的男子還要大,她這一巴掌未有保留,使了近七成的力。
伏铖臉上一片火灼似的疼, 鮮血順著他嘴角一路蜿蜒,向下淌。
陸灼霜從未想過自己會打他,滿目驚愕地舉著手。
伏铖歪著頭,依舊看不清表情。
陸灼霜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自己回房冷靜冷靜。”
伏铖動了動,鬆開抱住陸灼霜的手,側頭擦拭掉流出嘴角的血跡。
一時情急,他都快忘了。
陸灼霜的性子與她的口味一樣,吃軟不吃硬。
伏铖並未聽從陸灼霜的話,回房冷靜。
反倒在一瞬之間就調整好了表情與情緒,放軟嗓音與陸灼霜道:“菜都要涼了,師父先吃飯吧。”
陸灼霜心中五穀陳雜,這一巴掌她扇得很後悔。
她養了伏铖十三年,連句重話都未對他說過。
如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捫心自問,難道自己一點錯都沒有?
可她就是拉不下臉來與伏铖道歉,隻能板著一張臉坐在桌前。
比起心事重重的陸灼霜,伏铖倒是一派淡然,他又恢複成了平日裏的那副模樣,泰然自若地在一旁擺置碗筷。
若不是他臉頰明顯腫起一塊,陸灼霜都要以為,那一巴掌是錯覺。
擺好碗筷,他開始給陸灼霜盛湯。
密密匝匝的睫毛向下垂著,徹徹底底遮蓋住了眼中的情緒。
陸灼霜突然發現,她竟一點也看不透這個被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
陸灼霜猶自感歎著,不知不覺間,這孩子就成了這副模樣。
伏铖已抬起眼簾,將湯碗擺放在她麵前。
湯是一看就很滋補的生蠔雞湯,表麵泛著一層金黃色的油脂,枸杞與紅棗飄飄浮浮在碗麵蕩。
伏铖盯著陸灼霜的臉看了好幾瞬,突然道:“師父,多喝點湯,你昨天流了好多……”
陸灼霜險些被嗆到,眼波掃來,狠狠剜了他一眼。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