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灼霜恍若未聞, 繼續低頭飲茶,甚至都不曾抬起眼簾看他一眼。
漳閬耐著性子又喚了一聲:“霜霜?”
陸灼霜這才抬起眼眸,輕描淡寫掃他一眼:“信為何在你手上?”
她尾音才落, 周遭氣溫直逼零點, 漳閬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就已被陸灼霜扼住脖頸, 摁在地上:“最好說實話, 我討厭被騙。”
地板上鋪得是青石磚,紋理粗糙, 冰冷堅硬抵著他後背,他冷汗涔涔,囁喏半晌都擠不出一個字。
陸灼霜的臉離得這般近, 幾乎要與他鼻尖碰鼻尖。
陸灼霜這副模樣,倒是讓漳閬想起了他們之間的初見。
那是在四百年前的一個雨夜,彼時的她尚未成為名動九州的劍仙,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劍修。
她奄奄一息地躺在雨幕中, 手裏握著一柄卷了邊的重劍, 殘肢斷骸散落一地, 愈發襯得她孱弱可欺。
明明她才是等待被救的那個,他隻需一句話就能決定她的生與死。
她卻神色淡漠地吐出個“滾”字。
他與她相識近五百年, 救過她不下五次。
他是真不懂, 自己怎就不如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小雜種。
陸灼霜的手倏地鬆開了。
漳閬捂著喉嚨咳得滿臉通紅,隔了許久, 才說出自己一早就編好的台詞。
“這封信是我半路攔截下來的, 他如今下落不明,許是回到了伏家。”
陸灼霜沒有表麵上看得那麽好糊弄,多說多錯, 倒不如多給她一點遐想空間。
漳閬說完,又像從前那般黏了上去:“你就這般中意他?”
陸灼霜一把掰開他腦袋,從他手中抽走信封。
信封上有白光一閃而過,在靈力的絞纏下,化作靨粉,風一吹,飄得滿院都是。
她又坐回了石椅上,不甚在意地垂著眼睫,撥弄著杯中沉沉浮浮的茶葉。
“閑來無聊,就想找個男人玩玩感情罷了。”
漳閬也是萬萬沒想到陸灼霜會說出這種話,他原本要說:明明是他不知廉恥勾引你。
說出嘴的話卻成了:“可他是你一手養大的徒弟。”
陸灼霜依舊不為所動。
“是呀,所以,我們結束了。”
漳閬一時間詞窮,都不知該說什麽,糾結半晌,才憋出一句:“你難道就不恨他?”
陸灼霜捧著茶碗輕啄一口,依舊是那副懶散樣:“寂滅劍本來就是他的,至於,你的後半句……”
她抬眸,定定望向漳閬:“你以為我會信這種鬼話?”
她還沒蠢到辨不清一個人感情的地步。
話已說到這地步,漳閬也懶得繼續裝下去,索性將話挑明了去與陸灼霜說。
“後半句話確實有假,可你真以為自己養了個什麽好東西不成?”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