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大爺——好——”妮妮結結巴巴,總算是把這幾個字說完了。
車大爺皺皺巴巴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絲笑意,不過也是一閃而過。
“來,喝茶。前不久文軍送過來的好茶,我還沒喝,今天正好和你們一起喝。”
車大爺拿出文家的東方紅,仔細地裝進陳泥壺,然後提起滾燙的山泉水,高高地衝了下去,接著刮沫,淋杯,燙壺,一氣嗬成,動作隻利索,和他那雙幹瘦如枯柴般的手毫不相稱。
這動作,不遜色於茶藝師文藝。妮妮心裏想。
第二遍,茶香溢出,三杯澄澈的茶湯出現在眼前。
“甲——”車大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句是鳳洲話,妮妮聽懂了。
文舟一隻手握著妮妮的手,一隻手端起茶杯,正要放到妮妮嘴邊,妮妮微嗔了一眼,自己端起茶杯細細品了。
文舟嘴角揚起,一臉燦爛。
“什麽時候結婚?”車大爺盯著文舟,犀利的眼神透著寒光。
“下個月。”文舟道。
車大爺目光投向妮妮,妮妮立馬嚇得避開,不敢看他那駭人的眼睛。
“不妥。”車大爺低沉道,“今年不適宜結婚,最早在明年三月十二,晚則應到明年九月初九。”
文舟皺眉,眉心八字深刻。
車大爺的話他不敢不聽,可是卻又分明心生抗拒。
每次文舟遇到過不去的坎兒,都會來車大爺這裏坐一坐。
當年他遭遇左劍背叛,痛不欲生時,正是車大爺的一句話,讓他走出鳳洲,去了海城。
當時,看著頹喪至極的文舟,車大爺拍了拍他的胳膊,說:“你在山裏生,在鳳洲長,在四海活。文舟,你是蛟龍,應該出去搏擊風浪。鳳洲就像這個水庫,在山裏看,浩大無比,可是出了海,這隻是一處小河溪……”
“會離開你的女人,遲早都是別人的。她早離開,你早新生。去海城,愛你的女人,會從天而降。”
文舟牢牢記住了車大爺的這句話。
從天而降……
果真是從天而降啊!天上掉下的妮妮,砸到了他背上。
想到這裏,文舟嘴角又不禁揚起。
“為什麽要等明年?”文舟明知故問。
妮妮卻是一臉不解。
“你屬虎,她屬羊,今年犯衝,不宜婚娶。”車大爺說。
妮妮目瞪!
沒人告訴他她屬羊啊!怎麽他就能一眼看出她屬羊的?
文舟卻不覺驚異,這就是車大爺的法寶,一眼看乾坤。
至於他為什麽有這麽厲害?
傳說他曾經是一個十分了得的風水師,在上個世紀的那場運動中受到打擊,老婆跳樓,孩子溺水,從此躲進山裏,獨守這座大壩,與世隔絕,孤獨度日。
文家對他卻是格外敬重,文舟的爸爸文國群經常給車大爺送來好茶好煙,來山裏的時候,還經常過來陪車大爺喝喝茶,聊聊天。
“能不能化解?”文舟問。
他想早點兒把媳婦兒娶進門,免得夜長夢多。
“不能,必須過幾個坎兒。”車大爺說,“小子,你今年事兒不少啊!”
文舟咽了咽口水,坦誠道:“就是因為這個,車大爺您得幫我。”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