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決還能怎麽,他黑著臉將杯子握在手裏,看起來好似跟這瓷器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
——昨夜就不該脫口而出那句“是又如何”,原本他從西北回來之後,薛嘉禾就已經不再斟酌著和他笑臉相迎,今日開始更是蹬鼻子上臉,以後還了得?
容決又喝了口寡淡無味白水,嘖了一聲,“好好喝藥,有什麽要用讓管家去買,想出府話我有空了帶你出去。”
薛嘉禾看了他兩眼,突而笑了,“我沒想過攝政王殿下還能有如今這張麵孔。”
先帝駕崩時,是薛嘉禾第一次見到容決。
那時她雖麵上一步不讓,心中也是被這個男人渾身氣勢嚇了一跳。
尤其是初見那天容決似乎連眼神裏都帶著刀光劍影,要將靠近他身邊人都攪成碎屑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薛嘉禾至今回想起來仍覺得那天自己頗為勇敢,居然對著那樣容決都敢接下賜婚遺詔。
可那會兒,薛嘉禾壓根想不到,容決會有在她麵前吃了暗虧也不吭聲這天。
即便隻能看幾日,薛嘉禾也覺得十分新鮮。
容決擰眉,“什麽麵孔?”
薛嘉禾望了他一會兒,又笑了起來,“趙白同我交代了,攝政王殿下似乎早先就救過我?”
藏身在旁趙白打了個哆嗦,這一刻就已經遇見到了稍後被容決處罰場麵。
容決一愣,而後下意識地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薛嘉禾跟著瞧過去,自然是什麽也沒看見——但這不妨礙她知道趙白應該就在容決視線落點附近。
照這麽看,容決武藝比趙白還要高超,難怪人人都說他武能定乾坤,戰神之名到底不是白來。容決能有今日地位,也是在軍中一步一步殺上來。
“……咳。”容決也不能當場把趙白怎麽著,他收回目光清了清喉嚨,“有這事?我不記得了。”
薛嘉禾揚眉,“那趙白還說,在我見到你之前,你早就在暗中看了我許久了?”
趙白“……”這是汙蔑!!
容決果然將眉皺得更緊,沉默半晌,從牙縫裏擠出四個字,“胡言亂語。”
薛嘉禾又道,“可你昨夜不是也在無人時進了我屋裏嗎?”
容決掩飾般地舉起杯子一口氣將水喝了個見底,定了定神,冷聲道,“我不曾打算驚醒你,隻是聽見了動靜才進來看看。”
“所以,昨夜隻是個意外,是第一次?”
容決直覺地知道他不能點頭跳入薛嘉禾圈套,皺眉生硬地轉移了話題,“餓不餓?到用飯時候了。”
薛嘉禾將雙臂都放在桌上交疊起來,她也不應答,就看著容決,全神貫注目不斜視,好似要將他說不出口心裏話都用那雙眼睛逼出來似。
容決握緊杯子忍了半晌,到底是忍不下去,幹脆伸手捂住了薛嘉禾眼睛,沒好氣道,“看什麽看。”
薛嘉禾下意識地閉了眼,視野一片漆黑,容決貼在她眼上掌心微微發燙溫度卻格外引人注意。
她沒用什麽力道地伸手按住容決手背,像是一聲歎息,“若是有選擇,我並不想當你鎖鏈。”
容決和她本就是兩個世界人,即便有陳夫人和幼帝等等將他們聯係在一起,到底是間接。
此番幼帝計劃要是成功,薛嘉禾想自己此生恐怕都不會再見到容決了,這也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