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依葫蘆畫瓢扮成老嫗, 指點村民到上溝村要種子。
馬根生大清早被學生吵醒,發現村子外麵來了一群村長和生產隊長。各個村長都表示想要上溝村“借”點糧種。他納悶地問:“咋回事?”
這幫人怎麽會知道糧種的事情?馬根生還以為他們村評上了全國模範村,四麵八方的“鄰居”都來慶祝, 誰知道根本不是。他們是來“借種下地”的!
這些人把村口擠得水泄不通,馬根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去請示阮儒良。
他把這件事說給阮儒良聽,感歎道:“誰家沒點困難,還借種種地怎麽那麽能耐呢!咱們村的糧食也不多!”
阮儒良聽到消息,思考片刻跟馬根生討論說:“我們可以賣點種子給他們。”
前幾天阮儒良還擔心糧種推廣太慢, 這不瞌睡正好趕上遞枕頭了嗎?
馬根生臉上的詫異差點掛不住, 他們村可不是專門做慈善的!這種慈善的事有一次就夠了, 再來第幾次他們就要喝西北風了。
阮儒良把其中的道理掰碎了細細講給他聽, “你不要隻顧著眼前, 要看長遠一些。我們村的糧食單單自己吃還算富足, 但要供給一個縣、一個市卻遠遠不夠。但如果整個縣、整個市都像我們這樣呢,饑荒不是很快過去了嗎?”
馬根生瞬間明白了阮儒良的用意。
他馬上跑去幹活, 點了幾個人一塊去糧倉搬種子。賣種子的時候他掏了一張紙塞到他們兜裏,小聲地貼耳叮囑:“這是種植方法, 回去之後你們都給我把嘴縫緊了, 縫得嚴嚴實實的!你們就當來討糧食吃了,知道嗎?”
上溝村的政策是保密的,但是架不住隔壁幾個村鬧饑荒,求到了他們家門口。上溝村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慷慨地掏出糧食援助友鄰,他們從嘴裏擠下口糧把它拿來種地, 有啥毛病嗎, 沒啥毛病!
簡直是感天動地!
馬根生也不是自私的人,自己能吃飽穿暖, 隔三差五加頓肉改善夥食,出到外麵一看周圍全都是鬧饑荒的窮人,窮得賣兒賣女討生活的農民,他心裏滿不是滋味。他的想法和阮儒良一樣樸素,要是全國各地早早種上他們村的高產種子,普天下所有農民都吃飽穿暖,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劉剛聽說別的村哭窮來村裏借糧食,壓根沒把“南德道人”和借糧食聯係在一起。畢竟這年頭借糧食的人太多了,前段時間他們村也接濟過機械廠,賣了不少糧食給他們。
附近幾個村的農民拿到了仙人指點的“仙種”後,那是恨不得當成自個兒的祖宗一樣供起來。生產隊幹勁十足,一群人經常熱情高漲地拉著牛犁田,一到春分就準時播種,幹得眼睛都快紅了。
他們完全沒想到自己種的是高產糧食,他們隻知道這是能帶給他們“幸福”的仙種。
在這種精心的料理之下,第一季度的糧食成熟了。當他們挖開地底下的紅薯,紅薯的產量節節往上跳,每畝地產量直逼八千斤。所有農民驚喜的眼淚直在框裏打旋兒——
他們直接被它的產量嚇到了,怎麽會有這麽爭氣的種子,種一畝頂別人種三畝?
……
1962年夏季開始,報紙上各地上報的糧食高產數據噌噌地飛漲,一個村子紅薯畝產六千斤,另一個村子馬上報畝產七千斤,過了段時間又有畝產八千斤的報道,看得人都麻木了。到夏季的尾巴,有一個叫“上溝村”的村子,爆出了紅薯畝產萬斤的新聞,全國上下都轟動了。
大夥有了一種回到了幾年前“大躍進”的荒謬感,但夏季結束後城鎮市民們忽然之間發現自己買得到糧食了,供銷社隔三差五地上精細糧。以前隻有過節的時候才有的大額供應,現在每天都能看得著,隻要肯去排隊一準買得到。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