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你才勾結契丹狗（1）

我師父從前曾經跟我講過一個故事，據說是師父他們那旮旯一些專職編故事忽悠人的家夥編出來的。 大概就是說，有個特壞的大壞蛋叫希什麽什麽什麽的發動了戰爭，打仗也就算了竟然還戰敗了，把國家都搞黃了，分裂成了東西兩半。然而東邊老有人想往西邊跑。東邊的怕人都跑完了，就修了一堵牆攔著。但是人想翻牆牆怎麽攔得住呢？於是東邊的就派了當兵的每天瞄著那堵牆，誰敢翻牆射誰。後來，東西兩邊又合到一起了，牆也拆了，當初瞄著牆射過人的當兵的就被抓出來受審判。當兵的特委屈，說：“我不是自願的啊，我也是被上頭逼的！”結果那衙門老爺反問當兵的：“你不知道往上射歪一寸嗎？” 我聽師父說完這故事之後，隻有一個想法： 編故事的人腦子有病吧！ 別說皇帝讓你幹啥了，就算是個當官的讓你天天蹲牆底下射人去那你還不得去啊？回頭沒射著讓人翻牆成功了是不是得受罰丟腦袋？合著就翻牆的是人命當兵的就不是人命啦？同樣都是人憑什麽當兵的就得替翻牆的去死啊？ 再說了？當兵打仗不聽軍令還打個錘子嘛，人人都以為自己可以拿主意可以隨便射歪一寸，那這仗也不用打了直接投降得啦。 當時，我誠實地把我的想法告訴了師父，得到了師父獎勵的一枚小紅花。 所以聽到阿仁忽然這麽問李琰的時候，我心裏其實是很尷尬的。 這問題問得太耍賴了，明擺著欺負人沒法回答啊。 果然李將軍是真沒回答。 但他也沒打算讓開的樣子，依然橫槍擋在囚車前頭。 這麽僵持下去，非打起來不可了。 我還正想上前去打個圓場，忽然又聽見一陣馬蹄噠噠聲，眨眼一個年輕小將已從押後隊伍策馬上前來。 看這小子也是銀槍躍馬一表人才的樣子，開口就一句話：“大哥，不用和這些逆黨多費口舌，殺得他們片甲不留就是！” 喂喂！年輕人戾氣這麽重真的好嗎？明明逆黨我都還在絞盡腦汁想跟你們和平共處啊？！ “這位——” 我剛開口，話還沒說完，卻聽崔遙用特別吃驚的大嗓門嗷得一聲嚷嚷開來。 “楊寅？！連你也要護著趙煒這狗官？！你……家仇血恨你都不管了？那我們到底是為了誰啊？！” 崔遙一臉難以置信，滿眼都是“想不到你是這種人”。 啥？原來這小將就是楊家的那個後人啊，難怪他喊李琰大哥。 不過這小子都衝出來攔著我們倒是真的讓我有點吃驚起來。 我不由自主盯住楊寅仔細打量。 聽見崔遙那一聲問，楊寅臉上明顯有不甘閃過，但他仍舊站在李琰身邊，悶了片刻，撇開眼“哼”了一聲。 “反正你們也不過是想借此行謀逆之事，不是真心為楊某鳴不平。我信楚王殿下總有一日能還天下一個海清河晏。” 啊，這傲嬌的畫風是怎麽回事…… 我震驚地盯住楊小哥看了半晌，扭頭問阿仁：“苦主都說今天不殺算了，那咱能不能撤了？” 阿仁一臉無奈地看著我。 我本來以為這事兒真能就這麽算了。 事實證明，我娘沒給我起好名字啊……我果然還是太甜了！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忽然也不知哪兒冒出一個聲音大喝了一聲。 “今日放走了趙煒這條狗必成後患，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等等？跟著我們一起來的興和會眾裏頭有這麽一把嗓子嗎？ 我心下驟然一驚，下意識想先抓住阿仁，卻有數十道黑影倏地從眼前閃過，眨眼就已看不清誰是誰誰在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