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北出雁門無故人（1）

我當然沒有指望這一刀能殺死趙煒。 我是指望著這一刀能先保我自己不死再說的。 果然趙煒不敢硬頂這一刀，生生收回掌去。 我趕緊偷空翻身，也不回擂台上了，徑直輕功一躍跳進人群裏，一邊跑一邊大喊：“趙大將軍，說來也巧了，怎麽每回咱倆打架你都要光屁股啊？多給趙家人丟臉啊，是不是？哦，不對，我想起來了，你已經不姓趙啦，改抱蕭家的大腿啦！可你怎麽剛抱上條大腿就又脫褲子啊？狗都沒你這麽會坑主人啊？” “小賤人，我讓你再胡說八道！”趙煒在我身後齜牙咧嘴地追。 “我說這貨不講道理比輸了不認帳這個鍋你們契丹人替不替他背啊？你們再不跟他劃清界限。屁股蛋都要一起被他丟光咯！”我故意在人群裏撞來撞去，一邊攪渾水，一邊偷摸用袖箭瞄準趙煒。 當然大部分都是射不準的。 不過其實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場麵果然徹底亂起來了。 我在人聲鼎沸互相推撞廝打裏看見衛士們已經將蕭太後嚴嚴實實圍在中間，而李琰和趙德芳已如預期中不見了蹤影。 耶律雲燕也不見了。 我飛快地四下搜尋一圈，找不到耶律雲燕的人影，便飛快貓下腰躲在人與人重疊的陰影裏。 趙煒還在到處找我。 我從另一隻靴子裏摸出第二把小刀緊緊握在掌心，覺得渾身的冷汗都從。 這一刀就是關鍵了。 隻要我能趁亂一刀殺了趙煒，然後混入人群銷聲匿跡，這一切就都結束了。 趙煒在人群中亂推亂砍，一副已然紅了眼的模樣。 我看準機會，猛撲上去，將小刀徑直捅進他胸口。 與此同時，我看見耶律雲燕也在趙煒身後跳起來，一刀正正插在他後心。 趙煒悶哼了一聲，倒在地上。 人群愈發慌亂無章起來。 “燕姐姐，多謝了，你我就此別過，最好再也不見了吧！”我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連換氣也不帶地向耶律雲燕作了個別，轉身就想腳底抹油。 耶律雲燕卻猛一伸手抓住我的後領子。 “唐少俠不和太後拜別就走，多不禮貌啊？” 臥了個大槽！跟你們太後拜完別我還能走嗎？ “別別別，好姐姐，這跟咱們說好的不一樣啊？說好得我幫你殺趙煒，你幫我們順利逃走的呢？” 我被耶律雲燕拖豬一樣在地上拖著走，拚命抓住她的手哀嚎。 “你要真還想回宋國去就別那麽多廢話。”耶律雲燕看也不看我，從牙縫裏擠出這麽句話，然後狠狠掐了一把我的手。 再次被拖進蕭太後的大帳時，我才徹底傻眼了。 這都是誰啊？ 阿仁，宇文皓然，崔遙，東南西北，外加李琰和趙德芳。 好嘛！合著我拚死拚活的，到頭來，你們一個沒跑了。 我尷尬地捂住了臉。 “唐少俠不愧是折服中原的武林盟主，智勇雙全，好一招聲東擊西，暗度陳倉，連我都差一點著了你的道。”蕭太後一邊喝著茶吃著水果，一邊笑眯眯看著我。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原來蕭太後早有準備，我的一切謀算早就被她看穿了……那我還玩個毛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