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再說一遍我爹是誰？（5）

“糖姐姐你這回竟然一次就抓住了重點……我們不是很適應。”宇文皓然托著下巴吧唧嘴。 “那證據呢？你有什麽證據？你就這麽隨便一說，還是卡在門裏說的……我憑什麽就相信你？”我死死盯著高狐狸。 高狐狸扯起唇角，“我沒證據。你不信就算了。” 他說得這麽隨便，反倒讓我有點無法反駁。 我又茫然愣了好一陣，決定我還是先不相信比較好。 畢竟這信息量有點大，我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甜甜，你不要聽他的——”阿仁好像很緊張，雙手抓著我拚命在我耳邊說些什麽。 但我基本上都沒怎麽聽見。 耳朵裏像有兩隻蜜蜂在嗡嗡個沒完。 我忽然想起小的時候，那回師父說去替我找爹，回來之後一臉惆悵欲言又止的摸著我的小辮兒。 這感覺實在不怎麽愉快。 我用力搖了好幾下腦袋，扭頭就往外走。 高孝珩在我身後放聲大笑，那聲音聽來何其熟悉，卻又十分陌生，儼然已不似人聲。 阿仁磕磕絆絆地追著我跑出來，身後跟著崔遙和宇文皓然。 我忽然覺得胸悶，無比憋屈。 我舉起手，狠狠一掌拍在眼前最近的山石上。 隻聽“轟隆”一聲驚響，巨石瞬間在我眼前化作飛灰。 幾隻路過的烏鴉嘎嘎得四散逃開。 跟著來打算分寶藏的圍觀人群也保持著高度統一的姿態。 不知道是誰開嗓吆喝了一句：“萌主，到底還分不分錢了？” 我看著掌心參與的灰燼，眼皮也不想抬地說：“寶藏就在地宮裏了，進得去你們就自己去搶唄。” 然後我就一路徑直下了山。 當天夜裏，宇文皓然告訴我，高狐狸到底還是沒能從那地宮的機關裏出來。 據說於長老原本是打算幫他的，但被高狐狸驕傲地拒絕了。 於是林紅英也就沒有下山。 她要留在地宮照顧高狐狸。 於長老似乎把開啟機關的辦法告訴了她，然而高狐狸不肯出來，她便也不打算用。 那些想要寶藏的人全都沒有走。 據說打了好幾場，死了一些人，剩下沒死的，都紛紛在山腳下住了下來，等著什麽時候卡住高狐狸的那機關破了，門開了，就好一窩蜂衝進去。 又據說有幾個企圖抓住林紅英逼問機關破除之法的，但都被林紅英剁了。 林姐姐畢竟是林姐姐，雖然她的一些想法和作為，我始終不能理解，但她還是那個我曾經崇拜過的林女俠。當是我不該太一廂情願，想讓她事事都如我期待。 而於長老，便又就這麽消失了，搖一搖蒲扇，不帶走一具屍體。 倒是崔遙，忽然之間就仿佛想開了。 大概是高狐狸真的可能會一輩子卡在門裏這件事，讓他感覺繼續記仇也沒什麽意思了吧。 我坐在據說屬於我的公主府裏，發著呆，聽著宇文皓然嘰嘰喳喳，仿佛在聽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 原本也確實沒什麽相幹了。 我感覺自己什麽想法也沒有。 可我又覺得，我不能就這麽呆呆坐著。 我說過，我要為我娘報仇，我要為她出一口氣，我什麽都還沒有做到。 報仇這件事，果然不是那麽容易，說算了就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