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
杜七看著自己的手，抿嘴一笑。
自己不是會打人的姑娘，可那次真的算是手下留情了。
之後，青年變回了那個唯唯諾諾的少年，陪著她遊曆了那發生莫名改變的山河大川，之後和其他的故人一樣，在某一徹底的消失，再也沒有見過了。
睹物思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杜七捧起碗，心想那麽多的故人，陪她見過山河的寥寥無幾，那孩子算一個。
至於他叫什麽，杜七反正是想不起來了，興許沒有名字，興許和海棠一樣，隨自己的姓。
隻知道若是放在現在，統統都是要姓杜的。
有趣的是，那少年直到從人間消失，也沒有成功讓她吃過一口那銀絲魚……而現在，這魚就擺在餐桌上。
她在這吃米飯。
這世界可真有趣。
杜七眉眼彎彎，看著那條銀絲魚發呆。
……
“……”
在場的姑娘將杜七的模樣收入眼底，紛紛看向杜十娘，杜十娘歎息一聲，放下碗筷，擦幹淨嘴角後道：“妮子，你想吃嗎？”
杜七一怔，回了神後，端著自己的碗道：“十娘，我正在吃呢。”
“我吃魚。”杜十娘道。
杜七眨眨眼，道：“你們不吃，我就不吃了。”
柳青蘿也放下碗，道：“不就是一條魚，怎麽都不動？我平日裏不吃魚的也就算了。”
流螢見長輩都開口了，才聲道：“青蘿姐，這魚就不該做，咱們這些姑娘哪能吃這麽大的？”
紅吟點頭：“殿下此時就在春風城，做事還是要心一些。”
南離太子都隻能吃四斤的，她們這些角兒動五斤的？若是傳了出去……隻怕是會引出禍端。
她們這些姑娘，做事自然是要心一些。
尤其是這些和可能和家有關的玩意。
杜十娘也很是不解，道：“三斤也就算了，這五斤半的金絲，難道不是該交予店裏，怎麽還燉完端上來了……那廚子也是敢做。”
最重要的是，這魚不知道能賣多少銀子呢，吃了……味道又不是那麽好，簡直是暴殄物。
“呸，瞧你們那點出息。”柳青蘿罵了一句。
是這麽，其實她麵上也有幾分無奈，道：“是平娘非要她們做的，是帶都帶來了……”
“平娘？”杜十娘覺得平娘是真的不在意。
祝平娘的想法也很簡單，這可是她的阿淺特意抓來做賀禮的，不吃難道送給那些“達官貴人”吃？
絕雲宗主的情誼，他們可沒有那麽大的臉麵。
什麽家、什麽皇權，在她們這些人看來都是笑話……從曆史斷代之後，人皇不再唯一，領頭的就是各方宗門，而不是什麽皇帝。
祝平娘卻是忘了，自家姑娘們一個個心謹慎，可不會做出這般逾越之事。
紅吟苦著臉，道：“吃也吃不了，賣也賣不出去，這可都是銀子……”
“做都做了，為什麽不能吃？”杜七很奇怪。
皇權？
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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