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侍衛們重新隱匿,給她讓開了一條路。
杜七沒有第一時間走進去,而是在想一件事。
景不知曉自己與她娘親的關係,而以那孩子對自己娘親的重視程度,專程讓人來守著他娘親的故居,白景也不止一次的強調過,他不希望娘親的故居被打擾。
那麽他為什麽願意讓自己進去?還特意的吩咐了手下。
就因為自己是她的先生?
杜七不大明白。
就好像她不明白,春風城那一片海棠花海別人都不許進,隻有她得到允許可以自由進出一樣。
她這樣的姑娘不懂少年的心思,那自然是想要讓已故的母親見一見他認可的先生。
僅此而已。
白景現在自己都弄不明白他的想法,他興許依舊是為了想要從杜七那兒學好醫術。
……
杜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紅繡鞋在土地上微微擰著,她忽的想起了白景曾經叫過她一句“娘”,麵上起了一絲怪異的神情。
難道……景是真的將自己當成她的娘親看了?所以花海也好、故居也罷,都可以任由自己出入?
杜七抓了抓自己襖上的雪兔毛發,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她仔細思考,心想若是白景真的叫她娘親,她也不排斥,因為還沒有人那麽稱呼過她,還挺新鮮的……
反正比“先生”、“九姑娘”這般千篇一律的名字讓她喜歡。
可白景畢竟是海棠的女兒,她若是應了這一聲娘親,海棠一定會不高興。
再了,她應了這一聲,那海棠的夫君怎麽辦?
杜七知曉她自己是沒有人要的姑娘,魅力上自然是比不過海棠的,出去,那白龍可是吃虧了。
她提著裙子走出了那雜草叢生的路。
滿腦子都是亂糟糟的思緒,不知道在想什麽。
……
路盡頭依舊是一片竹林,見不得圍牆,更看不到庭院的大門。
杜七露出一抹淺淺的笑。
因為她以往的住處就是這樣,以竹林為邊,騰出來中心的一片空地,隻要有張竹椅、有個躺著的地方對她來就是家。
若是連竹椅都沒有,隨意躺在一塊石頭上,枕著一江煙雨,便可以睡到海枯石爛、荒地老。
不過從身邊有人跟著,便也會搭建上幾間屋,沾沾幾份對她來毫無必要的煙火氣。
海棠尤其過分,不僅弄出了屋子,甚至還特意搭建了廚房。
杜七穿過外院竹林,走進庭院中。
海棠故居展示在她的眼底。
她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是對她來很熟悉的布局,仿若就在昨。
竹林環繞,身側,涼亭佇立,陰影下,兩張並排竹椅安靜的立著,風略過竹林,在杜七耳中仿若風鈴。
她走到那兩張竹椅旁,仿佛可以見到一個綠衣姑娘躺在上麵,外頭看著那空蕩蕩身側,眼神迷茫。
杜七沒有躺下。
因為沒有必要。
這兒並沒有她想想的那般有趣,相反讓她有些不高興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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