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很少見到姑娘掉眼淚,次數最多的應該是明燈……玉兒給她身邊姑娘的印象是懂事、早熟且堅強的。
“噩夢?”杜七低頭看著那蜷在她懷裏低聲抽泣的丫頭,好奇她夢見了什麽。
窗外有些許冬雷。
是被雷聲嚇到了,還是因為她們今個提起了菩薩?亦或是……是否要贖她回家這件事牽扯到了一些往事。
杜七覺得三者都有。
她看了一眼門外白景的影子,輕輕推了推白玉盤,在她耳邊道:“玉兒,醒醒,已經黑了。”
杜七話比什麽都管用,所以哪怕白玉盤深陷夢境,卻依然茫然的睜開那帶著晶瑩的雙眼,對著杜七喃喃道:“九姑娘……”
“是七姑娘。”杜七歎息,伸手在白玉盤腦袋上一點。
她就因為她自己的私心,導致白玉盤靈體不純粹,以至於……這丫頭某種意義上正在朝著寸心進行轉變,杜七不上自己喜不喜歡這一點,總歸是不符合規矩的。
被杜七略帶嗔意的語氣擊中,白玉盤眼裏總算是起了一絲清明,她先是感受到自己正縮在杜七的懷裏,可以嗅到那股夢寐以求的味道,伸手也能抱住她……臉刷的一下紅了個通透。
“七、七七姑娘,我不是……我這就起來。”她結結巴巴、手忙腳亂的從床上爬起,坐在床邊,幾息之間就脫離杜七的懷抱,下地穿上了繡鞋。
“急什麽,我又沒要怪你。”杜七著,也坐起了一些。
丫頭軟軟香香的,抱起來很舒服。
“所以,你夢見了什麽,怎麽還哭了。”杜七問。
白玉盤一愣。
杜七一,她才感覺到鼻子酸酸的,眼睛也發澀,立刻取出手帕擦了擦眼睛,搖頭道:“七姑娘,我也不知道……啊……”
才否認便是一聲驚呼。
夢?
是了,她真的有在做夢。
杜七看著白玉盤的模樣,掀起褥子抬手紮起散亂長發,饒有興趣的道:“夢見了什麽?給我聽聽。”
杜七要求,白玉盤自然不會拒絕,她回憶著,猶豫後道:“姑娘,我好像夢見下雨了,然後有很響的雷聲,花瞳在上飛,然後是南望菩薩的木牌……之後雨變大了,打雷的聲音很駭人……我很害怕。”
其實不是害怕。
硬要是委屈。
此時,白玉盤望著杜七的麵容,心裏的那份無來源的委屈又增強了幾分,若不是忍著,隻怕又一次掉眼淚了。
“讓姑娘笑話了……”白玉盤攥著裙角,道:“玉兒的夢亂七八糟的……”
“夢本就是毫無頭緒的。”杜七道。
不是這樣。
不是毫無頭緒的。
杜七還記得一些事情,比如夢境中的少女騎龍在雲層中翻滾,比如龍女成佛,比如……騎龍的姑娘不想死,她卻袖手旁觀,辜負了她的期待。
事情也都過去了,沒有什麽好道的,隻不過……
在白玉盤驚詫的目光中,杜七捏了捏她的臉,嗔道:“你這丫頭無論叫什麽名字,對自己的妹妹都那麽好……哪怕是撿來的妹妹,該不愧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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