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動作快些，別讓丫頭們等急了。”七姨道。
“您急什麽，咱們可是有一夜的宴呢，您的打扮要緊，丫頭們……就讓她們等著。”杜十娘溫柔的挽起七姨的白發，嗔道：“哪個丫頭要是敢抱怨咱們去得晚，看我不打她屁股。”
“常管事的孩子，你也管得著？”七姨問。
“我是她的先生嘛。”杜十娘笑著。
“我倒是差點忘了，安寧是喜歡翠兒的。”七姨勾起嘴角，隨後有些感歎的道：“時間過得可真快，連那個沒出息的蘇丫頭都有人喜歡了，我記得……才見她的時候……嗯……是什麽樣來著。”
杜十娘聽到七姨的話，手上動作微微一滯，無奈的道：“七姨，這種話在我麵前就好了，你可別當著翠兒的麵喚她蘇丫頭，不然她一定會難受的睡不著的。”
“我知道，翠兒現在以能夠隨著你的姓而驕傲。”七姨笑著道：“就和七姑娘一樣，也不知道……杜這個姓有什麽好的。”
“是姓好嗎？”杜十娘一邊給七姨梳頭一邊道：“那是我好。”
“你倒是不要臉。”七姨直麵鏡子，瞧著裏麵滿頭白發的自己，眼睛眯起了一些。
“我記得，綾丫頭才跟著你的時候，話慢聲細雨的，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如今……也能為了給你出氣上街去薅人頭發了。”七姨勾起嘴角。
“您這是誇翠兒，還是損我呢？”杜十娘不滿的輕輕捏了七姨的耳垂一下，旋即瞪著眼睛：“反正是我這個做姐的沒有教好她。”
“你不比四閑強？”七姨反問。
“這倒是。”杜十娘道：“嬋兒都讓四閑給慣壞了……不對，也不怨四閑，四苑那邊輕鬆……其實也沒有什麽要嬋兒做的。”
“我忽然想起來，歡丫頭能去找薛丫頭。”七姨眼看著杜十娘輕鬆了一些，話鋒一轉：“你就沒想過，如果七姑娘找你討個名分，你怎麽回她？”
“您這可就是高看杜七了。”杜十娘想也不想的道：“她沒有這個膽子的。”
“那……若是我讓七姑娘去找你，我給她撐腰呢。”七姨緩緩道。
杜十娘忽然一愣，她不敢置信的看著七姨。
“比這麽看著我，你的性子推著不走，我不抽你兩下，你不得鑽回娘胎裏去？”七姨給了杜十娘一個溫和的笑容。
“可沒有您這樣給自己女兒使絆子的。”杜十娘手上的動作溫柔，捋起七姨的長發後，閉上眼睛。
半晌後，杜十娘睜開眼，她的一雙美目裏含著幾分水光，她溫和的道：“七姨，其實……我該是比您想象的，要更在意四閑。”
“你就是把她吃了，我都不意外。”七姨平靜的道。
杜十娘對石閑的感情，她這個做娘親的看的最清楚。
石閑如今一路的順利大半都是杜十娘鋪墊的，杜十娘梳攏也是為了石閑，這種喜歡……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的清楚的。
石閑可不是傻人，她能對杜十娘如此的死心塌地，自然是因為對方有著與她對等的情感。
“在四閑提著那壺提月來找我的時候，我便絕了再找良人的念頭。”杜十娘手指輕輕纏住七姨的白發，抬起頭，認真地道：“七姨，我不能再見到四閑掉眼淚了，我……不想再見到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