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古名山得要一個小時,加上沒有照明工具,薑妍摸黑下山太危險,便在半山腰找了個小山凹避風睡覺,等天亮。
薑妍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被上山采摘野木耳的村民拍醒。
她一睜眼,首先看見一個男人的臉,皮膚黝黑,約摸五十多歲,叫她:“丫頭,怎麽一個人睡山裏了?怎麽渾身的血?你沒事吧?”
薑妍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怔了一下,好半晌回神後,搖頭說:“沒事,昨晚在山上迷了路,遇到了野狗。”
“喲喂,你可真是運氣好,沒遇到熊瞎子野狼,我們這山裏可不像你們城裏頭,野獸可多得很。”憨實的男人直起身,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喘了口氣說:“走吧,我帶你下山。”
“嗯。好。”
薑妍心裏頭竊喜,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一個老東西被人認作學生小姑娘,心裏頭樂開了花。
下山路上,村民一路嘮叨:“你們這些學生,就喜歡搞什麽冒險,看你個子這麽小,居然這麽大膽子敢一個人上山。你這一晚上沒回去,家裏人得多著急?你們這些孩子啊……”
薑妍輕咳了一聲,沒忍住,勾唇無聲笑起來。
她長舒一口氣,抬眼眺望遠處山水,視覺一片開闊,心裏滿是感慨。
已經很多年沒人敢這麽和她說話了,在她的那個時代,無論是商業大亨還是政界名流,哪個不是對她恭恭敬敬?稍微年齡小點兒的,輩分低點兒的,都不敢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
到了她八十歲的時候,膝下也就一個杜南敢成天拉著她的手,晃著他的胳膊喊奶奶,為此,杜南沒少挨他父親的打。
杜家家教嚴苛,小輩認為,對她大聲說話都算不敬。
早年的杜悅也是非常嚴苛的,可是到了六十歲之後,心境就變了,如孩子一般。成天想著怎麽樣變得更和藹可親,讓孩子們都喜歡她。
有一次她聽見養女嚇唬小兒子:“再哭,把你丟去奶奶屋裏!”
小孩立刻止住了哭聲。
她:“……”致力變成老可愛的她,可以說非常委屈了。她始終認為孩子們怕她不是她的錯,都是那些小輩把她給妖魔化了!
這群熊孩子。
一路下山,到了村裏。
這村莊不像她們那個時代,連村裏都修起了小別墅,依山傍水的非常漂亮。
薑妍一身灰不溜秋地,臉上也都是土,村民把她帶回家,讓妻子給她拿了一套幹淨衣裳去浴室洗澡。
她換上了村民女兒的衣服,將身上都洗幹淨。
她洗幹淨臉從浴室出來,這家人的小女兒過來給她送吹風,看見她臉上橫七豎八的疤痕,嚇一跳,往後一退,叫了一聲。
薑妍撞上小姑娘驚恐的目光,笑得十分和藹可親:“嚇到你了吧?”
這語氣就像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與19歲的薑妍很不相符。
姑娘叫於夢,A大在讀學生,現在正值暑假,放假在家。
她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可能傷害到了薑妍,立刻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薑妍從她手裏接過吹風,插上電,對著鏡子照了照,果然可怖。
不過她很清晰地能感覺到,這些疤在愈合。昨晚她用手摸到額頭上有一條疤,她也清楚記得,那個叫柳明月的女人在她額頭狠狠劃了一刀,刀尖直抵骨頭。
可這才過了一宿,額頭上光潔一片,什麽都沒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