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街是九龍城寨中毒檔的集中區域,那些檔口的蠟燭就是為吸毒者提供的。
光頭佬得好聽,但毒販的煙還是別吸得好。
轉過牆角,兩旁更加熱鬧了起來。
提著水桶的送水工、端著臉盆往外倒水的租客、送信的郵差和他擦肩而過。
番攤館、理發店、狗肉食堂分布在巷道兩旁,二樓傳來麻雀館、牌九檔喧囂的聲音,三樓往上則閃爍著幾顆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的火星,髒兮兮的玻璃透著粉紅色的柔光。
沿著巷走了個來回,費南終於找到了表叔的雜貨鋪。
門口的紙箱、煙盒和掛起的襪子遮住了半的門臉,所以剛才費南沒看到它。
門口另一邊是個玻璃煙櫃,各式各樣的香煙擺在其中,被燈光照亮。
兩麵牆的貨架都被放得滿滿當當,油鹽醬醋,鍋碗瓢盆碼放在其間,雜亂而有序。
靠裏的桌子圍坐著三個人正在吃飯,見他進來,左側的老男人放下碗筷起身:“買東西嗎?”
費南打量了下他,:“我找費明達。”
“我就是。”老男人眯起眼睛辨認著他。
“阿叔,我是阿南啊!”
“阿南?”老男人麵色一喜,伸手抓著他的胳膊,上下打量著他:“太好了,阿華昨晚水警抓到了一批偷渡客,我還以為你被抓到了。”
“沒事就好,快進來!”表叔熱情的拉著他的手往裏走:“呐!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表嬸,這是你表哥阿華。”
“表嬸好,表哥好。”費南打了個招呼。
表嬸沒有起身,一邊用筷子劃著粥,一邊從鼻孔裏哼了聲當做回答。
表哥阿華則比較熱情,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早就聽過你,今終於見到了,坐吧!”
阿華個子和費南差不多高,濃眉大眼,鼻梁比較高,長相算靚,但沒有費南壯實。
“餓了吧?吃飯吃飯!”表叔拿過個盆來,幫費南盛了滿滿一盆粥。
他們的晚餐很簡單,主食是白粥,菜是一盤清炒時蔬,一條巴掌大的蒸魚。
走了一,費南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也顧不上謙讓,端起飯盆便大口吃了起來。
“餓死鬼投胎咩?”表嬸嘀咕了句。
費南裝作沒聽到,他早已不是屁孩,知道吃飽肚子比所謂的麵子更重要。
吃完了飯,表叔喝了口茶,衝阿華:“帶阿南出去轉轉,熟悉熟悉環境。”
“好。”阿華攬著費南,走到門口,從煙櫃裏拿了兩盒三五出來。
表嬸看到後,張口便罵:“又拿煙!不拿錢回家,整鬼混,我生條叉燒都好過生你!”
阿華滿不在乎的溜達出門,遞給費南一根煙:“我媽就是這樣,不過她沒壞心的,你習慣就好了。”
“我們這條路是龍津路,正對城門口的津梁,這裏是九龍城寨離最老的一條街了,賭場、妓館、麻雀館、牌九檔、番攤館、鬥狗場、狗肉食堂、煙館、粉檔這裏都有。”
阿華帶著他在巷道和樓宇間穿梭,很多看不出是條路的縫隙,鑽進去後卻別有洞,穿過後便到了另一條街道上。
“這裏的路很複雜的,你要盡快熟悉起來,不然很容易迷路。”
阿華叼著煙:“城寨裏一大半的年輕人都混字頭,很多人都是黑戶,不混字頭,沒出路的。你以後就跟我混,看你這麽壯,以後我當了堂主,你就是雙花紅棍!”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