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當時是真的恨官府的狗官還是那些官老爺們的走狗。
可是,新來的大官官府會照價賠償拆毀的房子,自己已經拿到了錢,是實打實的銅錢,不是寶鈔。
新來的大官會有糧食運過來,包括吃的糧食和種糧都有,皇帝和官府會保證大家不餓肚子,保證大家來年有種糧可以耕種。
新來的大官帶來的丘八們幫著自己收拾房子,沒有人叫苦也沒有人要錢,就連自己熬好了送過去的薑湯也沒人喝一口,後來還給了自己幾文錢,算是柴錢和薑錢,是不能讓老百姓吃虧。
是那些當官的都改了性子?或者是那些丘八們在演戲?
可是,他們到底在圖啥?
人命不值錢,自家的院子也不值錢,不值得官府和丘八大爺們這麽賣力的演戲吧?
又或者,是佛母錯了,下的官不都是一樣的官,有壞的,可是也有好的?皇帝也不是專門坑百姓的,也有好的?
究竟誰才是好人?誰才是壞人?
王二忽然覺得很頭疼。
如果皇帝免民賦民稅是為了讓那些士紳們多收,然後皇帝再找補回來,那直接宰了那些士紳,佃戶是不是就不用再交租子了?
如果當初讀過一些書,現在應該就不用這麽頭疼了吧?
色剛蒙蒙亮,烙了一夜餅還沒有睡著的王二就披上了衣服,打算再出去看看那些睡在街上的丘八們。
街上淨悄悄的,往常應該睡著的丘八們此刻都有睡,隻是個個都背著四四方方的被褥,手裏拿火銃的拿火銃,拿刀槍的拿刀槍,一副要開拔的樣子。
王二快步走向這幾一直在幫著自己家幹活的士卒,低聲問道:“軍爺,你們這是要走了?”
站的筆直的士卒沒搭理王二,似乎前幾幹活時喜歡傻笑聊的那個士卒已經換了一個人一樣,任憑王二怎麽問,士卒就是不回話,隻是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一副王二根本就不存在的樣子。
跺了跺腳,王二幹脆沿著隊伍站立的方向又向前走了幾步,找到了跟普通士卒打扮完全不同的旗:“軍爺,你們這是要走了?”
旗瞧了瞧王二,點零頭道:“是的,我等就要開拔。”
“那咋不等徹底亮了再走?這時候走,那路得多難走?”
“軍令如山啊,”旗倒不像普通的士卒一般,反而難得的有幾分談興:“軍令要現在走,那就得現在走,前麵刀山火海也得去趟,背後有金山銀山也不能回頭。”
王二眨了眨眼睛,問道:“那叛軍呢?你們不管啦?”
旗笑著道:“那俺就不知道了,上麵怎麽,俺們就怎麽做。”
“那俺要是有叛軍的消息,咋辦?”
“你有?”旗的臉色不禁變得凝重起來:“你要是有,俺就帶你去見總旗,不定你還能見著秦指揮使。”
王二咬了咬牙,道:“那成,你帶俺去,俺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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