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北原，醉歌忘憂（四）

黑夜中的北原，風雪已停，而蕭蕭的夜風，寒氣襲人。 白素攏緊身上的披風，還是冷的輕微的瑟縮。一直生活在風景秀麗的東堯，忽來到這寒冷的北地，有些不太適應。 “白姐姐，天這般的冷，怎麽不選明日再來？” 夜晚的嚴寒，比白日更甚。 “你不覺得在夜晚的忘憂樓，美景入勝？！” 夜籠長巷，丹楹刻桷，在一片銀雪中，如籠上閃爍的繁星，點點燦亮。 門前，紅燈高懸，熱鬧非凡，樓上樓下有嫵媚嬌豔的女子，揮舞著絲娟，清脆的吟笑聲不斷。 在寒冷的夜，頂著寒風，一波接著一波出來攬客。 子桑帶著白素到忘憂樓前，其中一位身著露襟鍛襖的女子，笑意盈盈的上前招呼，“喲，這不是子桑姐？” 見是經常去夕顏閣的姑娘，子桑微笑的問道：“心憐姑娘……鄭媽媽可在？” “在，隨我進來吧。”她扭著妖嬈婀娜的身子，轉身走進門。 白素雙托拿著精致的木匣，與子桑一同進入忘憂樓。 樓內，慢歌豔舞，參雜著勸酒與調笑。樓上傳來委婉琴音，樓下的聲音全部嘎止，聆聽清風般的琴音。 泠泠七弦遍，萬木澄幽陰。能使江月白，又令江水深。 廊台，一個琴案，一台檀琴，蒙麵女子玉指輕揚，紅衣似蝶，素腰不盈一握。半敞的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極其豔冶，醉人芳華。 麵紗外的杏眸中，含笑含俏含妖，媚意蕩漾。 下麵一片歡呼，更有客人高喊，“我出五百兩，琴瑤姑娘……再來一曲。” “我出一千兩，請琴瑤姑娘一舞。”有人出高價，另一邊的官商不幹示弱。 “子桑，這位姑娘是？”白素站在柱邊，向子桑問道。 能讓官商柳客逐一高價相爭，這位女子怕是不凡。 “忘憂樓花魁，欒琴瑤！” 對於樓內高漲的呼喊出價，子桑見而不怪。 她雖不常來忘憂樓，但這位花魁聽聞頗多。她百花爭魁中一舞傾城，一舉奪魁，在北原留下無數的佳話。 聽到芳名，白素的眸色微閃，“哦，她就是欒琴瑤？！” “各位客官，稍安勿躁。大家都知我們琴瑤，賣藝不賣身，一天彈一曲一舞。” 上到階台的鄭媽媽，揮著手中的帕子，麵容掛著滿是明媚的笑，“想見琴瑤，還是下次光臨觀賞吧。” 她是忘憂樓的頭牌，來忘憂樓的大都是為了一聽天曲，一見仙。不惜，投擲千金，隻為一見她的芳容。 不過也奇，無論出再高的價，都沒人見其真容。 琴瑤不出一言，看了一眼樓下，轉身離開廊台。 後麵的婢女，抱起琴案上琴，隨後跟上。 柳客們有些不滿，又很快掩去，繼續左擁右抱，尋歡做樂。 鄭媽媽一走下階，心憐立即上前，“鄭媽媽，子桑姐送貨來了。” 她點了點首，揚笑走向她們，“什麽風…把子桑姑娘吹來了？” “媽媽訂的胭粉，昨日剛到北原，不見媽媽派人去領，就親自送來一趟。”子桑回之一笑，拿過白素手中的木匣子，遞呈到鄭媽媽麵前。 “真是有勞子桑姑娘。”鄭媽媽接過那幾個木匣，命人收走。 以前，夕顏閣隻差小廝送來，今夜卻親自送來，是另她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