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章：家國，何以天下（二）

“弟妹…真不在意？” “在意，皇上會收回成命？” 鳳流景猶然一笑，“如果不是南舜國的公主有意於九皇弟，理由朕來擔下。”眾多皇子中，那位公主偏偏選擇九皇弟。他有心不成全，卻是難拒南舜國的議和之求。 和親，兩國可以免於征戰，這個條件，他無法婉拒。 “雖然，朕答應了南舜和親的要求，但是，弟妹可放心，你的王妃之位，無人可以撼動。” “她是一國公主，豈會願意屈尊？” “朕不管南舜國答不答應，重擇人選也好，換條件也罷。”這是他答應九皇弟的，自是會做到。 當鳳流殤說，永不納側，鳳流景便知他是對夢霽月動了真情。 甚至願為了她，不娶其他女子。 明知是荒謬，自己竟然也答應了。不知為何，不想讓她受委屈，哪怕一絲一毫。但他坐這個位置，不能應心而為，必須以黎民為先，天下為重，九皇弟亦是。 見她沉默，鳳流景不在多言。 這時，小太監疾步而來，站在軒外，提醒道：“皇上，該回宮了。” 出宮已一個時辰，鳳流景想起還需去鳳寧宮陪太後用膳，“起駕吧……” 夢霽月起身，福身一禮，“霽月，恭送皇上…” 看到她行禮，鳳流景微擰了擰眉。 明明是想要的結局，鳳流景卻提不起任何興意。 站在桌前的夢霽月，目光望向軒窗，顧視日影。 清風伴菊香，鸞心如雨涼。 蒼湘苑 鳳流殤倚靠美人榻，手執一壺酒，細細品飲。酒液潤過喉，芳香散著甘甜，還參雜著一絲餘苦。 同是她親釀的酒，為何喝出了不同的味道？ “王爺…皇上回宮了。”淩風走進屋，立馬稟報道。 鳳流殤頓了一下動作，又繼續飲下到口邊酒釀，輕問道：“王妃，還在園中？” “皇上離開，王妃一直留在清風軒。” “淩風，老天讓你在情與國之間決擇，你會怎麽選？” 聽言愣在原地的淩風，黯然斂下眸。 何以天下？ 拋情棄愛，一心為國謀利？ 鳳流殤諷笑出聲，他本以為，會終其一生，去平定紛亂天下。現在，有了最好的選擇，卻要為其而苦。 “是屬下之錯，沒收下那封文書，王爺與王妃便不會……” “你無錯。”鳳流殤打斷他的話。 “南舜要和親，東堯何能拒。” 沒有淩風，南舜依然會把文書送來錦都，呈到皇上麵前。對於送到麵前好事，任誰都不會拒。況且，是南舜先行低首。 “王爺，答應皇上和親，是另有考量？” 鳳流殤將手中的酒壺，放在榻邊的茶案上，“那位公主，選嫁本王，僅為鍾情，淩風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