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棋局，有無相生（二）

“既然姑娘贏了，此劍為姑娘所有。”玄明道長拿過放在桌上的龍泉寶劍，雙手奉上。 “劍，善者得之方有用，小女子不懂武，無用武之地。”夢霽月抬手推回他的劍。 “姑娘可能不知，此劍千年玄鐵鍛造，削鐵如泥，是江湖上難得的寶劍。” 玄明道長有些訝異，江湖上誰都想得到這把劍，她卻甚至不加思慮就推回。 季思遠握著折扇，輕敲著手心，“姑娘還是收下吧。” “意秋……” 兩人都開口了，她不好再推辭，夢霽月隻好讓意秋收下。 把劍交到意秋手中，他輕甩了右手彎上的拂塵，點首告辭，“今日這一局，令老道友受益匪淺，等老道學有所成，定找兩位好好切磋，告辭。” 夢霽月也回之一禮，回道：“望候這一日。” 玄明道長步出了歸雲亭，百姓也跟著陸續散去。 微風徐徐，青柳揚岸，寧靜的亭中，主仆兩人與季思遠相對而站，除亭簷上的鳥雀歡嗓吱叫，周旁一片靜然。 季思遠後退一步，抬手做相請道：“姑娘，既有緣，可否賞臉，飲一杯茶如何？” “那小女子，就打擾了。” 夢霽月走過他，緩緩在石桌前坐下。 見她這次沒有回拒，季思遠收回手，勾唇一笑，轉身坐到她的對麵桌位。 放下扇子，他左手固按住右衣袖，提起一旁炭爐上的玉書碨，動作輕慢將茶湯倒入準備好的紫砂壺，再倒公道杯後分到聞香杯，另開水澆壺。重倒聞香杯的茶湯，品茗杯與聞香杯互置，一切就緒，倒入兩個青瓷杯中，而後雙手托起茶托，奉到夢霽月桌前，“請……” 夢霽月執杯聞香，輕言道：“看公子煮茶，甚懂得茶藝。” 他的動作一氣嗬成，姿態嫻熟清雅，定是常年細研茶藝，頗有貴門公子的貴生之道。 “姑娘好眼力，在下確實長年鑽研於茶道。”品著茶銘，季思遠幽然一笑。 “論茶，姑娘是同道中人。” 懂茶，定有茶修。 “小女子隻是略懂，上不了台麵。” “姑娘的棋，能下的出神入化，連在下都不能及。何說茶藝上不了台麵，相論的話，那在下豈不是連階台都上不了。”茶湯斟滿茶杯，他眸若流水，潺動溢彩。 雖然沒見她煮茶，但她懂聞香鑒品，說不懂茶藝，他是萬不相信。 夢霽月笑了笑，不回言。 不論茶，便言其他，季思遠隨口輕問，“不知姑娘，欲往何方？” “無終地，行到哪，便是哪。” “哦，真巧，在下也是依山水而行，隨地遊賞，不知是否有幸可相伴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