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充塞室內,除了他粗重的呼吸、偶爾的嗆咳和那穩定她神經的心跳之外,她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她逼他吞下去的藥效發作了,他的情況變得較為穩定。
那一夜,時間過得極為緩慢,她徹夜守候著。晨光乍現時,他的燒終於退了。
她在哭。
在睡夢中無聲掉著淚,白夙微微睜開幹澀的眼,映入眼簾的第一個影像就是她在哭,蜷縮在他懷中掉著淚,連作夢也在哭。
夢到什麽了呢?為什麽哭呢?想必那個在夢裏傷了她的人,又是他吧?
白夙抬手想替她拭淚,卻發現自己的手既沉又重,而且肌肉酸痛不已,他不由自主地悶哼一聲。
郎韻幾乎在瞬間就睜開了眼,清醒過來,楞楞的看著他。
“多睡一會。”白夙沙啞著嗓音開口,隻覺得自己的喉嚨像被沙紙磨過,又幹又痛,但看到她那眼底青黑一片,他心疼又自責。
照顧他,很累吧?
“沒事了嗎?”發現他意識似乎十分清醒,郎韻回神過後,邊問邊抬手探測他的額溫。
“我覺得……像剛被人毒打過……”
白夙試著微笑,卻忍不住又咳了兩聲。
他的溫度沒再升高,郎韻鬆了口氣,坐起身,從保溫壺裏倒了杯溫開水給他,幫他也坐起來,溫熱的水,滋潤了幹澀疼痛的喉嚨。
白夙在喝水時,郎韻則收拾掉在地上的衣物、毛巾、枕頭和水盆。
發現她手上拿的是他的衣物,白夙才察覺自己身上什麽都沒穿,他忍不住拉起被子看了一眼。
額,——還在。
發現白夙的動作,郎韻不鹹不淡的解釋道:“你高燒退不下來,我得幫你退燒。”
“我不介意,你把我全部剝光……”低沉而暗啞的嗓音,透著股笑意。
“我介意!”
郎韻看也不看他一眼,然後拿著幾乎空了的保溫壺走了出去,卻聽到身後傳來他沙啞的笑聲。
郎韻緩緩的靠在走廊的牆上,閉眼撫著心口聽著他的笑聲。
他在笑。
虛弱沙啞的笑。
可是還活著,他活下來了。
淚水滾落眼角,她在心裏感謝所有讓他撐過來的一切。
那個強勢的男人,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場小感冒就嗝屁了,笑話!
郎韻帶著一壺溫熱的水回來時,他半靠在床頭坐著,雙眼合著,頭微側著一邊,胸膛規律的起伏著,似乎又睡著了。
怕吵醒了他,她輕手輕腳的走近,將保溫壺放到一旁桌上。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要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突然的低沉沙啞的嗓音冒出來。
郎韻差點失手打翻保溫壺,回過身,才看見他睜開了眼,疲倦卻清醒的說:“但可不可以請你考慮留下來?”
這次,他竟然用“請”?
郎韻靜靜地和他對視著,看出他眸子裏的真心和濃濃的情意,先是她匆忙的移開目光,緊抿著唇並沒有開口。
郎韻不再看他,垂眼遮掩眼裏的情緒,拿出他該吃的藥,遞給他,再替他倒了一杯水,“把藥吃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