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兩個世界,他暗我明。
我唯一確定的,是他已經不再是之前的薄衍,甚至,比薄衍還要令人可怖。
外麵天寒地凍,這房子裏的暖氣也不足以溫暖我的心。
所有的光景稍縱即逝,我認識他,已然這麽多年。
“出去。”他不給我一點餘地。
得虧我從小,在薄衍麵前,就是個二皮臉。
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去給你熱牛奶,我們一人一杯,你不準拒絕。”
……
歡天喜地端著兩杯熱牛奶回畫室的時候,他還在,我刻意準備了吸管。
我怕他手上使不上勁。
“牛奶助眠,而且暖和,喝完我們回去睡覺好嗎?”
我不敢看他的手,甚至連他的腳上,也裹著一雙厚襪子。
這本來對我來說,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我的長筒襪也厚得要命。
“明天讓雲姨給你剪剪頭發,好嗎?”
再任由頭發瘋長,就要遮住鼻梁了。
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他當一個正常人,跟他很平常地說話。
“我的事你別管!”
可我偏偏不信邪。
那晚我纏著他,他睡覺我就躺在他旁邊,也不礙事,就躺著,不吭聲。
其實是我在牛奶裏,放了助眠的藥。
半夜裏,趁他睡著,我就拿出雲姨的剪刀,把他額前的頭發剪短。
順便,用熱毛巾給他全身擦了一遍。
他的手還是很無力,手腕耷著,看得我心疼。
給他脫襪子的時候,腳踝明顯還有傷疤,世上沒有什麽靈丹妙藥,能真的讓傷疤消失不見。
做完這些躺回床上天都快亮了,很快熟睡。
聽到雲姨驚呼聲而醒來。
薄衍已經不在床上,第一反應就是,他不高興了。
果然,在客廳裏看到他,畢竟時隔這麽幾個月,他基本的行走沒有太大問題,拿筷子也還好,隻是不能碰重物,不能站立太久,不能走路太久。
薄衍拿著玻璃杯渣滓紮在魏思銘身上。
“誰讓你放她進來的!”
他的頭發被我剪得很合適,棉質睡衣也是我昨晚給他換上的。
手上的玻璃渣,是我昨天給他倒牛奶用的杯子。
魏思銘臉色很白,但是不敢反抗。
雲姨嚇得發抖。
“小衍,你別瘋了,是我要進來的,你也紮我啊,來啊!”
我知道他痛苦,知道他難受。
換做是我,手腳筋斷了,也會萬分痛苦。
第一個不原諒的,就是我。
我上前,抓住他捏著玻璃渣子的手,仰頭跟他對視。
他有一瞬間遲疑,盯著我,仍是不太安寧。
“小衍,你記住,如果真有什麽錯,那就是我的錯!你也不要怪簡城,是為了我,他才救張小小的。”
他現在力氣沒我大,我帶著他的手往我胸口紮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有一點力在往後拉。
跟我手上的力是反方向的。
可是,得逞的是我。
“輕舟……”
我看到他眼中的遲疑。
“不然,你也找人挑斷我的手腳筋,我沒關係,隻要你原諒我,隻要你原諒他!”
“去醫院,去醫院!”薄衍想抱我,可是他意識到自己連這個動作都做不到。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