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力踮腳一掃,表情更複雜了。
“潘曉白是張世豪的人,她跟你回哈爾濱不久,沈太太立刻著手調查,可她選擇隱瞞。她與張世豪沒往來,也不認識,那隻有一點解釋,她在等一個利用這東西的時機,扳倒她想扳倒的人。”
書房靜得呼吸也仿佛由擴音機散開,突突的蔓延回蕩,我顧不得言多必失,主動往槍口撞,“我和潘曉白,誰失寵對沈太太都有益無害,她有了孩子,更想獨占孩子的父親,世間男人三大幸,母慈子孝,妻賢立業,功成名就。女人隻要一樣,丈夫的疼惜,婚姻的忠貞。她擔憂懷孕的喜事二度重演,借我手鏟除潘曉白,惹怒張世豪,他報複,我難逃一劫,他不報複,她再誹謗我和他暗中私通。她一個都不要留。”
祖宗敲擊桌角的骨節通紅,猛地一蜷,他動搖了。
我分量不夠重,我急忙示意二力加碼,他沉溺震驚中,好一會兒才回神,湊到桌前說,“嫂子懷孕了,目前身子虛,州哥不如等三月後胎像穩定,再找她求證,您先看在夫妻情分上,暫時饒恕她。”
祖宗瞥他,照片一甩,扔回桌上,“你也認為是她。”
二力愣怔,“州哥莫非猜另有其人?”
祖宗眉眼陰鷙,他有多沉默,我就有多發慌。
曾覺得他嚴肅時最好看,或者帶著人馬伏擊逃犯,批示一封搜查令的公文,眉眼專注,風姿毓秀,尤其穿上檢察長的製服,威風颯爽的模樣,簡直過目不忘。
然而此時,我驀地不敢麵對他。
我清楚,他的怒意,他的憤恨,他的煞氣,全部因我而起,因這批失蹤的貨而起。
隻是他想不到,是我膽大包天毀掉了這盤局。
我錯了嗎。
我想要他平安,遠離殺戮,和我做愛,和我風花雪月,和我一天天過日子,他可以養新歡,可以當爹,但我不許他活在危險中,活在戕害算計裏。
米姐說,男人雄心勃勃,女人是膚淺的,自私的。男人意在整個天下,渴望功成名就,而女人隻要愛情,要無波無瀾的歲月。
倘若我不愛祖宗,我拿錢跑路,過得瀟灑幹淨。
可惜我不爭氣,我犯了糊塗。
我不敢告訴他,我長了一顆有情的心。
婊子有心,這多可笑啊,他也會當笑話聽。
我偷偷做,我錯了嗎。
我不是文嫻,我一無所有。無子女,無婚姻,無家世。我的未來是渺茫的。
我隻有祖宗,我是依附他的一隻金絲雀。我在籠子裏等候他,等候他垂憐,等候他臨幸。他拿著鑰匙,鎖起了我。
我不想他冒一丁點風險。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張世豪居於幕後暗算,利用老奸巨猾的林柏祥座下區區堂主,把祖宗逼得負傷,差點敗露了麗海的老板身份,自始至終,祖宗也鬥不過張世豪。
他贏了那一回,也是釣魚的鉤子,是煙霧彈,誘他入甕,放鬆警惕的甜頭。
祖宗咬了咬後槽牙,鬢角至顴骨幾縷青筋突兀,他朝二力揚下巴,“你先出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