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腕骨不著痕跡壓了壓心髒,祖宗麵前我萬萬不敢失態,哪怕心照不宣的事兒,表麵得擺正了,我迅速平複情緒,半不熟的腔調,撇得幹幹淨淨,“張老板,良州今晚喝了許多,您這杯酒,自飲就好。”
我說著往祖宗懷裏親密自然的傾靠過去,很明顯感到他不悅的煞氣削減了幾分,“良州不奉陪了。”
“哦?”張世豪眉間匪氣得很,“程小姐很疼自己男人。”
我媚態橫生,光柱下一雙桃花眼秋波瀲灩,“我的男人我不疼,豈不是給別人趁虛而入的機會,我又不傻。”
蔣璐在我和張世豪之間來來回回觀望,幾番始末,一字不吭。
他眼尾的兩道紋加深,那皺紋並不蒼老,也不疲倦,含著濃烈的成熟男人的味道,遺憾它不能出聲,否則一定說不出的性感嘶啞,“沈檢察長,她不說,酒不喝就算了,她說了,我反倒要敬你。”
“小妮子頑皮,我平常寵壞她了,張老板也計較嗎。”
張世豪的唇含住杯口,浮蕩的漣漪時而漫過舌尖,時而裹住牙齒,他愈發的唇紅齒白,風度翩翩,“酒不喝,程小姐的喜氣,沈檢察長總不能獨占。”
這話極其露骨了,祖宗唇邊殘留的笑意驀然一僵,目光凜冽猶如一柄利劍,直逼張世豪,殺得片甲不留,“張老板言下之意,想和我分一分嗎。”
祖宗冷笑,聲音不高不低,足夠震懾,他掌心隨即扣住我腹部,“有些可以分,有些分不了。沾染半根手指,都要付出代價。”
張世豪無動於衷,他饒有興味晃動著玻璃杯,紅葡萄的顏色本就鮮麗,在璀璨的燈火籠罩下,美輪美奐不可勝收,“代價不妨事,你我都是擅賭也嗜賭的人。不畏懼殺戮。”
他停頓數秒,“我該提前恭喜,還是等孩子生下再講。萬一沈檢察長受不住我這句恭喜呢。”
耐人尋味的語氣,意味深長的麵容,這一時片刻的功夫,我身上才消下去的冷汗又大肆滲出,頃刻間浸濕了衣裙,黏糊糊貼著脊背,像水洗一般。
我等了非常之久,也未聽祖宗開口回應什麽,他們兩人仿佛老僧入定,在沉默中爆發,無形的博弈揣測著。
蔣璐是個極具心計,也很會察言觀色的女人,或者應該說,應付場麵的突發狀況,我比她更玲瓏圓滑,不過今晚不是我能掌控的,我被局限在一個夾縫中,進退兩難,哪有膽量插嘴。
她開口圓場,招手示意侍者送兩杯果酒,端起其中一杯遞給我,另一杯捏在手裏,“程小姐,我們曾有兩麵之緣,你的喜事,容我沾一沾福氣。”她偏頭看張世豪,臉上十分幸福,“養胎為重,素酒點到為止,我和豪哥也在備孕,如果幾個月後有了好消息,我必定親自登門感謝程小姐,向你取取經。”
我擰眉,話不入耳,聽了別扭,張世豪也恰在這時掃了蔣璐一眼,他轉動著扳指,沒說話。
祖宗緊繃的身體,一厘厘鬆軟平和下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