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滯瞧著光禿禿的無名指多了一樣如此龐大分量的東西,完全失了魂魄,任由他牽著我往前走,我們如同一對璧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徜徉過紅毯,穿梭在鱗次櫛比的彩色花籃與樓宇間投射的夕陽中。
“你什麽時候買的。”
他目視前方衣香鬢影的宴廳,“半月前。”
我掐算了時辰,“那時候,我找你了嗎?”
“沒有。”
“你買給誰的?”
關彥庭低聲悶笑,“關太太是否相信,我早有預料,你會來找我,那一天不會久。”
我恍然大悟,這條老狐狸,把棋局每一枚子,每一方格局吃得死死地,我一時半會連氣都沒處撒,反手扼住他領結,“關先生說我拉你上賊船,敢情賊船是你一早駛來我麵前,等我往上跳。”
第二重門緩緩拉向兩側,迎接關彥庭的部下躬身行禮,越過他們頭頂,越過茫茫人海,璀璨的水晶燈鋪天蓋地垂下,像獻舞的妖豔歌姬。他極其體貼側過臉,薄唇挨著我耳朵,姿勢既不輕佻,也很親密,似有若無的吻,很淡,很薄,很癢,我觸電般蜷縮著肩膀,恰似依偎他。
“有得必有失,當程小姐選擇走上高官情婦和匪首女人這條路那一刻,你注定過不了你想要的純粹人生,它或許終有一日到來,但不是現在。”
關彥庭深情款款的目光,仿佛蓄滿這世上最溫柔的日月,最動人的水泊,最驚心動魄的海洋,他使人迷失,使人沉醉,使人抵抗不了那份魔力。
“關太太不虧,我能給你的,都會給,不能給的,我同樣會盡力。”
我和他麵龐之間,隔著我的手,掌心覆蓋住他唇,手背衝向我,我分不清,那是戒指的光束,還是來自於他眼底,它美輪美奐,它無比誘惑。
我傾身媚笑,天生一寸風騷,漾在眉梢,平生風骨妖嬈,皆在眼角,“關先生明白遊戲規則嗎?”
他挑眉哦,灼灼熱熱的盯著我,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語調問,“什麽規則。”
我紅唇蹭過他衣領,雪白的紐扣處,添了一筆胭脂,“交易玩什麽,也不玩情。關先生誌在中央,可不是我能跟隨的地方。”
婆娑人影,光柱紛擾,萬千迷離中,他饒有興味眯眼,“未來的事,我們都說不準。尤其感情。”
“關先生不會假公濟私吧?”
他撥弄著我稍稍散亂的發絲,盤旋到耳後,“說不準,關太太混跡風月場,你該明白,男人與女人合作的根本原因,不一定是表麵利益,保不齊渴望長久的占有呢。”
我臉色一變,他見我當真了,笑著說好了,隻是逗逗你。
幾名公檢法的官員在這時從對麵舞池包圍上來,紛紛朝關彥庭舉杯,道賀他喜事臨門,詢問他婚期,有一名是省檢察廳的政治部主任,祖宗去省廳述職,我陪同過幾次,大多在車裏等,幾乎全部是他親自送出,因此與我有幾麵之緣,除了他我象征性喝了杯酒,其餘人都被關彥庭一力阻擋。
他們打趣說關參謀長食了人間煙火,對夫人的疼惜讓我等慚愧。
“譚老司令固定在每年大閱兵後催促您婚事,這一催,怕是十年有了。”
關彥庭接過那人遞來的滿滿一杯烈酒,“是我不孝,諸多掛念。如今我塵埃落定,他老人家終於安心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