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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你要我死是嗎(1/4)

作者:西子字數:10296更新時間:2022-08-30 21:05:37

    呼嘯的軍車十麵埋伏,大肆包抄了威尼斯酒店,禿頭盯著四方楚歌的巷子,“東北的條子真他媽牛逼,闖澳門邊境跟自家開炮似的。”

    我蹲在牆根,把彈匣扣在槍柄,利落上膛,“豪哥沒有澳門居住證,緝拿他條子不管。且看東北領隊的是什麽官銜,正部級以下,澳門出入境不買賬,如果副國級呢?沾了國字邊兒,那是中央的臉麵,代表皇權。澳門自主管製,也沒資本和中央對著幹,抓內地通緝犯打個招呼罷了。”

    禿頭急得齜牙咧嘴,“這下麻煩了,澳門不安全。豪哥,咱必須立刻跑廣東,嫂子說得沒差,您兩腳踩在懸崖,魚龍混雜的東莞是最後的退路。那邊大小酒吧發廊足療比比皆是,咱去了花點錢,有窩藏點,更重要是,東莞毗鄰深圳碼頭,逮著良機,我們可以偷渡雲南,金三角老Q搗了您的老巢,地界大了,您的餘黨在,切割山頭不是沒翻盤的可能。張三爺的名號,各國毒梟都認。”

    我準備好槍,將窗簾一揚,霎時黯淡的房間燈火通明,擦槍走火的動靜炸裂在咫尺之遙的屋簷,震得房頂晃三晃。

    “東莞的小足療店,躲幾天,最遲一周,紅桃聯絡你們,她在東莞市區有房子,賓館和店鋪不保險,逃脫條子的絞殺,越是繁華熱鬧地段越占盡先機。僻靜反而目標清晰,挨著菜市場和商業街,你們容易混跡。紅桃絕不出賣。”

    隱隱約約的,窗外勸降的嘶吼減弱,被一道更為氣勢磅礴的類似推土的聲響覆蓋,我嗅到了濃重的火藥味,這味道我太熟悉,軍區專用爆破,不會造成死亡的土性炸彈,凡是不足二十米高度的樓盤,瞄準極其精確,某一層、某一間、最小範圍十米左右,半斤的炮仗,轟得定位一灘粉末。

    畢竟屬於殺傷力武器,區軍部使用務必上報,批示流程三到五日,而省軍區下至副團幹部當即調用,我基本斷定,來者是東三省的少將以上軍銜。

    如此大費周章,恐怕不斃掉張世豪,也得扒他層皮了。

    我情急之下推搡他,“快走!我有法子周旋拖延。”

    張世豪解開束在腹部的繩索,牢牢地扼住我,“小五,你不是曾經的你了。”

    我一瞬間呆滯,迷茫跌入他眼底猩紅的漩渦。

    我忘了。

    我不再是昔年的程霖。

    我何嚐不是法律操縱的是非中惡貫滿盈的土匪。

    我決意跟隨逃犯亡命天涯的一刻,就回不去了。

    我洗不掉血,洗不掉罪孽,洗不掉曆史。

    我與張世豪都是世俗道義不容的人。

    我無力伏在他肩膀,像缺失了氧氣的魚,遊蕩在風月大夢荒唐。

    “許多人說我聰慧,生來是當官太太的命,襄助丈夫,輔佐仕途,張老板現在還覺得我聰慧嗎。”

    有兩滴雨,溫熱的雨,滑落在額頭,鼻梁,湮沒我的唇。

    腥鹹,苦澀,滾燙。

    他聲音是無邊無際的鈍痛,是槍林彈雨不舍,又不得不舍的沙啞和死寂。

    “是我的錯。”

    他仰起頭,破敗的房梁滿目瘡痍,遍布著炮火洗禮後的焦黑,“我護不住你,不該搶你。”

    “我沒有恨過你。”

    我注視地麵交纏的影,“我壞透了,騙你這樣久。”

    我記得米蘭說,紅塵裏的姑娘,恨一個人,比愛簡單。

    卑賤的泥土,澆灌出的皆是恨與苦的鮮花。

    愛何等難以企及。

    情字當頭,懸而未決,手起刀落,總比不肯自我放過的恨,暢快得多。

    我埋在他胸口貪婪吮吸著,想把他的氣息一點不剩的刻入骨骼裏,“等我去找你。”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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