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比我早到了一會兒,他接應我入門,壓著聲音說,“花豹主動找阿威談判,事兒辦妥了,皆大歡喜不假,但阿威不傻,豪哥這種身份,黑吃黑司空見慣,他得留一手,幫派互控的老套路。”
我聽了這番話,已經了然於心,我讓他回車上拿我的坤包,取出一支口紅,細致塗抹在唇瓣,“說來要感謝良州,他養我沒白養,爭寵殺敵我在行。”
禿頭笑,“豪哥提過。”
我一怔,“他提我什麽了?”
他推開一扇歐式木門,穿過回廊,在馬仔引路下,抵達會客廳,“您是巾幗不讓須眉,招惹了您,您能把天折騰出窟窿。”
我賭氣嗤笑,“說得像他遭難了一樣。”
不得不佩服,阿威的手筆夠大,我進門的霎那,張世豪正陷在香豔的花叢中,一屋子的嬉笑聲,要多淫靡有多淫靡。
他的手倒還規矩,隻是喂到嘴邊的酒,也架不住勸,喝了一兩口。
我柳眉倒豎,“喲,姓張的,我在勝義幫出生入死,你討清閑喝花酒?”
我二話不說,麻利奪過他的酒盞,往桌角一擲,砰地一聲,酒水傾灑出,濺濕了他襯衫袖綰,我刁蠻尖銳得很,“男人全是狼心狗肺,說得好聽,做又是一套。”
張世豪斂了笑意,陰沉著臉,“胡鬧。”
我梗著脖子,“你還打我不成?姓張的,你敢脫褲子,我就敢閹了你!看你泡馬子快,還是我手起刀落快。”
我杏眼橫掃他左擁右抱的女人,女人下意識看主子,她們的主子,是十四K的阿威,我匆忙一瞄,大概認了輪廓,長相比過江龍斯文,不惑的歲數,戴著金絲眼鏡,個子偏矮,清瘦的黃膚,水藍色綢緞衣褲,一串碩大的佛珠勾在手腕,慈眉善目的。
澳門這副文弱麵相的黑老大,也是奇貨可居了。
他略齜牙,牙根黃黑,八九不離十愛摻可卡因的老煙槍,笑時陰森森的。
女人沒得到回應,纏住張世豪的手微微鬆垮了些。
我發力一撥,桌子險些翻了,“打野食兒呢?青天白日的姑娘們出手穩呀,你們拜了哪位老鴇子的山頭?”
“越慣你越放肆。”張世豪扯住我,拉向自己身後,擰眉嗬斥,強壓怒火對主座的阿威說,“白老板見笑。”
我劈頭蓋臉的吵鬧,把阿威看愣了,他紅得發紫的長舌舔了舔嘴唇,“三爺的娘們兒潑辣啊。名不虛傳。”
張世豪攬住我腰肢,“寵壞了,在外也不給我留麵子。”
他半怒半笑,眼神示意我,我端起另一隻幹淨杯子,斟滿洋酒,變臉兒極快,前一秒如狼似虎,下一秒千嬌百媚,審時度勢八麵玲瓏的馬子,在江湖門道裏總是備受歡迎,我算是敬著阿威,“威哥,久仰您大名,失禮您擔待。”
我張開嬌豔欲滴的紅唇,媚眼瞄著他,道不盡的風情萬種,酒一滴不剩過喉,我吮幹淨唇紋殘餘的酒漬,“威哥的酒實在,羅曼尼康帝吧?”
他叼著雪茄挑眉,“勞恩小姐懂品酒。”
我撫了撫耳環,“在東北陪著豪哥應酬,常喝。”
他揮手吩咐保鏢搬一把椅子,我落座後,他撣了撣煙灰兒,“勞恩小姐有百樂門的底細。”
我沒遮掩,“何止麻六,隻要豪哥想,澳門的名流任何一人,他的底細,都盡在掌握。”
“好大口氣。”他門牙磕煙絲,舌尖咕噥著,“我的底細,有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