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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子字數:11960更新時間:2022-08-30 21:05:40

    物是人非,炙熱的情腸,也有撫平時。

    搭載安德森的香港輪船駛入南碼頭,停駐在一艘貨輪旁,燈火通明的刹那,卸載貨物的二十多名馬仔牽住了纜繩,將兩艘捆綁,搖搖晃晃的舷門撥弄著江港,發出陣陣四濺的水聲。

    一輛加長林肯泊在港澳碼頭的第一重鐵門,鳴笛示意,兩排馬仔簇擁著身穿黑色襯衫的安德森,寬闊的防彈傘遮住男人上半截,步履匆忙邁入車廂。

    我問長籲短歎的禿頭,“你怕了?”

    “洋鬼子玩命,親爹都砍,亞洲差火候。”

    我不動聲色瞟祖宗,“沈良州也殺他老子,安德森的霸名言過其實了。威尼斯人對抗葡京,怎樣凶狠怎樣傳,是禦敵的戰術。真獨一份的橫行霸道,四大幫早收作他的殖民地,輪得到偷渡的張世豪作威作福嗎。”

    禿頭齜牙咧嘴的豎起大拇指,在我眼前轉悠,“嫂子,澳門混了十來天,安德森想必也聽聞您了。豪哥的馬子,巾幗不讓須眉。別說,您在勝義幫的炮樓夠野的。”

    我嚴肅瞪他,他噎了後半句,畏畏縮縮的不吭聲了。

    祖宗吸完指縫夾著的煙,他不曾留意火苗焚了指腹,燙得皮膚嫣紅,兀自凝視著3號客輪投灑在甲板的微光,安德森乘坐的港船旖旎拖延著一縷油帶,懸浮在渾濁黯淡的江浪裏,暗示澳門更大的血雨腥風,在醞釀爆發。

    “我錯過了最佳時機,東北寺廟虎落平陽一無所有的你,我碾死如同一隻螻蟻。”

    張世豪噙著涼薄的笑意,他托住臂肘,咬牙一擰,右胳膊犀利的脆響,他腮幫流淌著汗漬,低啞說,“時過境遷,那樣的局勢,不會有再一次。”

    祖宗津津有味觀摩他,單腿彎曲走下甲板,他歪著頭顱,塗抹下頷的泥濘汙穢,半挑釁半認真,“你來澳門的前三天,我絞殺你也易如反掌,關彥庭先動了,我以為他能旗開得勝,未想到,他的鐵骨錚錚敗給了程霖的哀求。我和你,一直在交鋒,一直無法定論輸贏。”

    他拍打張世豪的脊背,後者寸步不退,才接回的脫臼手臂反鉗製他,祖宗比他的敏捷度提速了零點零一秒,他彎腰躲閃,從頭頂扳住張世豪的腕子,折疊貼向敞露的鎖骨,“能和平商量,你不識相,你抗拒與關彥庭博弈,他不見得退避三舍,你捏著他老婆。”

    張世豪猛地一搪,祖宗手滑,墜落在腹腔,被他尋覓空隙,拎著衣角,“所以我要背水一戰,不給你們任何人踩我的機會,而你爭奪權勢,是私利為主,最後才是程霖,我們不一樣。我張世豪半輩子值了,吃喝玩樂,錢財勝利,我不缺。除了不甘心,想活著護她,在哈爾濱寺廟我彈盡糧絕,關彥庭封鎖邊境,南通的援軍遲遲不來,我就打算認栽了。你沈良州率隊圍剿我,隻要敢冒頭,我槍裏的倆槍子兒,一枚崩你,一枚崩我。”

    祖宗垂眸,打量他扼住領結的手,他咕噥了一口帶血的唾液,喉嚨滾動咽了下去,“關彥庭唯有兩條道,死在澳門,踏著我沈家的屍骨,升中央。階下囚的日子,我一分也不過。我擁有一切的時候,我守不住女人和江山,我落魄成布衣百姓,我更加沒資本。”

    張世豪揪住他朝自己胸口拽了半尺,陰鷙可怖的語氣說,“澳門不是你的地盤,你公檢法的後備軍,在這裏屁也放不響。”

    祖宗微抬仰,他掌心倒扣張世豪的拳,“看過動物世界嗎。雄獅覬覦領土和母獅,廝殺得頭破血流。我和張老板就是兩隻雄獅,關彥庭是獵人,或者一匹披著鎧甲的狼,合力廢掉他,再鳴鑼開戰,亦是它撿便宜吃腐肉。是你我僅剩的路。”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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