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魔怔

她說，重來一次，還會做相同的選擇。 這話，也是在宣家覆滅之前說的。 真的在重來一次，宣婼會恨不得他早點死吧！ 像是為了印證他所想，侍衛從潭裏打撈出了一雙繡鞋，還有幾塊破碎的衣料，上麵染著血…… 正是宣婼穿的。 緊接著，那支九尾鸞釵也被發現。 一塊黑色布料，顯然是刺客的。 鄔冀紅著眼，豁出去了一般，不吐不快道：“沐青早就不再是以前那個翱翔天際的鷹，她被折了翅膀，心甘情願的困在籠中，有一天再被放出去，也沒了自保的能力！” 顧凜忽的搶過身邊侍衛手裏的刀，瘋狂的踢開一個鱷魚的屍身，將它的腹部剖開！ 總管太監嚇得忙從後麵抱著他的腰，老淚縱橫。 “皇上，別這樣，節哀吧！” 剖開能看到什麽啊！ 無非是皇後的血肉，能怎麽樣？ 找回來拚湊好下葬嗎？ “滾開！” 顧凜掙脫他，像個瘋子似的將一條條的鱷魚給開膛破肚，如願看到一些還沒消化的碎肉塊，已經絲毫看不清原狀！ “啊——！” 所有人都跪了一地，低著頭不敢看皇上，恨不得捂住耳朵，阻擋那令人心驚的悲鳴。 沒有任何一個人，見過九五之尊失態至此！ 往後皇上想起今日，會不會清算他們？ 想到此，跪著的眾人不由瑟瑟發抖。 鄔冀還以為宣婼墜崖是意外，最可恨的就是那個刺客！ 雖然宣婼臨死前為自己報了仇，但一同葬身鱷魚潭真是便宜他了！ 隻有顧凜知道，是他的錯，錯得太多，太離譜。 為了贗品丟了真品，是多麽諷刺！ 他舉著刀胡亂的揮著，發狠地將那些鱷魚剁成了肉醬，遍地血肉模糊。 如此大幅度的動作讓他腹部的傷口又開始出血，可他根本感覺不到，那點痛算什麽，心裏鋪天蓋地的疼痛，讓他恨不得立時死去。 砍無可砍，顧凜直著眼，像是魔怔了似的，將那把有些卷刃的刀往自己身上砍去！ 鄔冀大驚失色，忍不住叫道：“阿顧哥！” 這聲沐青才會叫的稱呼，顧凜已經很久沒聽到，有一刹的征愣。 鄔冀趁機撲過去奪下刀，而他也到了極限，脫力倒下。 誰也沒料到，這次秋獵即將回宮的時刻，發生如此大的變故，尤其是皇上的反應，實在出乎意料。 總管太監下了死令，讓當日在場之人噤聲，絕口不提皇後薨了的真相。 顧凜一路昏迷，回到宮裏還是沒有醒來，又是一陣慌亂，人仰馬翻。 一群花枝招展的鶯鶯燕燕聞訊趕來，人還沒進承乾宮，哭聲就先傳了進來。 鄔冀跟著一起進了宮，看到她們圍在禦榻前哭哭啼啼，總管太監和太醫都勸不走，不耐的撇開眼。 將軍在宮裏過的是什麽日子，真是糟心。 跟這些女人共侍一夫，即使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又如何？ 鄔冀之前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在戰場英姿颯爽的沐青跟母儀天下的皇後聯係不起來。 她一定是知道了皇上就是顧凜，才會嫁的。 可滿懷期望的開始，喜歡的人給了她最深重的一擊，從此她在這重重深宮活成了空殼。 好不容易把那群妃嬪驅離開禦榻，太醫們才能開始診脈，得出的結論是刺激過大導致的昏迷。